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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那,这个戒指是……?”
不只是我,似乎所有人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青岛夏子停下了自己说到一半的话,和渡边和美一起把脸转向成冈。
“那是我自己买的。从今年春天开始工作后的三月里一直在努力工作,这是用来奖励自己的。上个礼拜六——七月二日是我的生日。所以就买了这个东西,既然好不容易买了,想展示给别人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吧。但是上班的时候不能戴,所以我决定,今天,只在今天,我要戴这个戒指。”
“我啊,在店门前和你碰面的时候就马上注意到了。”青岛夏子说道,“但是在大家面前问不出口——如果是男朋友送的不就那个了吗?所以就一直憋得慌。……这个是,红宝石?”
“对。”成冈回答,表情一下子变得明朗。提到宝石的种类她好像很高兴。“七月的诞生石。”她补充道。
“是吗?一般来说,不会有女孩子为了参加联谊会而特地在无名指上戴上戒指的。但是,瞧瞧瞧我们的MAYU,一般啦常识啦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没用的。”
“没这回事啦。我觉得至少比起小夏我还是个在常识范围内的人。”她做出气鼓鼓的表情。真是个表情丰富的女孩啊,我心想。这简直就是漫画里的表情嘛。如果就这样给她画一幅肖像的话就可以成漫画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平假名的“の”。
“上个礼拜是你的生日?”北原在这里加入了对话,“二十岁?”
“对。”成冈又再次笑眯眯的。
北原立刻把手搭到杯子的把手上,说:
“那么,虽然迟了一个礼拜,祝长冈小姐二十岁生日——。”
“成冈。”大石小声提醒。
“呀,失礼了。……祝成冈小姐的二十岁生日快乐,干杯!”他发起了祝酒,于是大家今天第二次干杯。放下酒杯后大家顺势鼓掌,作为回应,成冈在胸前合掌,说了声:“谢谢”,于是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北原是四个男生中最早想到要庆祝生日的,这为他加分不少,可是在此过程中却把人家的名字给搞错了,这是一大败笔,所以成冈在心中对他的评价应该勉强在中等偏上,我自说自话地打着小算盘。而且,如果我自己能最先提出要庆祝的话,我不会犯说错名字的错误,与北原相比,我可以给她留下更好的印象,可惜我错过这个机会,我又想着诸如此类的事。但在另一方面,我内心也有对自我进行客观审视的部分,审视的结果是,就算我是在男生中最先想到要庆祝的,事实上我也说不出口,结果还是一样。
“那么,为了庆祝成冈小姐的生日,我想在此表演一个小小的魔术。”说着,北原就开始施展桌面魔术,他好像并不是为了挽回刚刚说错名字的错误,而只是单纯地想要表演。他使用了四枚百元硬币,常见的把戏。
就在我如此认为的时候,青岛在中途插了一脚,然而北原完全没有表现出惊慌,他在左腕被压住的情况下,漂亮地展示了让硬币移动的绝技,让我颇感诧异。他大概在表演的流程中使了某种手段,使得魔术在遭到打扰时也能顺利完成。或者说,北原通过观察青岛到目前为止的言行,做出了青岛可能在中途捣乱的预测,为了让魔术在受扰时亦能无恙(或者说他赌魔术将会受扰)而改变了魔术通常的流程。有传闻说他的魔术连内行也要敬畏三分,他能得此评价恐怕不只是因为他的巧手,也源于他随机应变的才能。他应该具备着——至少是表演魔术时的他——无论何种事态都能冷静应对的那份机敏吧。
不论是望月还是大石虽然对这个魔术看得入迷却都没有中断和女生们的对话,从这点上来说,或许也可以算是某种“随机应变”吧。
可是我却……。
连一个有创意的玩笑都开不出来,除了陪笑之外一无所长。这次多亏了青岛和渡边有意戏弄我,我为了配合她们而模仿播音员或是脱下眼镜,这才总算没有造成冷场而得以安坐于此处,如果对方不是她们,而是清一色的性格温顺的女孩的话,我可能会陷入更郁郁寡欢的境地。或者说,如果我和女生单独相处的话,在没有人可以伸手帮忙的情况下,我终究还是没办法取悦对方的吧……。
大约十分钟后渡边的魔术表演结束了,我们都毫不吝惜地送上掌声(途中有一个上菜的店员当场被这个魔术迷得神魂颠倒,直到结束时的掌声响起时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回到柜台,着实好笑)。然后现场再次切换到畅谈模式。
看完魔术后青岛和渡边依然兴奋异常,两人的兴趣似乎都集中到渡边一人身上,于是乎我在此后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受到戏弄,不过却演变成了我一言不发地听其他三人谈话的状态。百无聊赖,最后只能依靠香烟来解围,而此前我一直在怀着要在女性面前保持克制的想法。久违的发言是“我可以吸烟吗?”,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堪,不过这反倒成了一个小小的谈资。
“唉,铃木先生会抽烟?和形象有点不符啊。”
“人家可是NHK的广播员啊。”
“我倒也不是觉得HNK的广播员就不能吸烟。”
两个女生交换着诸如此类的看法,不过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抽完一支烟后,我中途离席去上厕所。事实上我的尿意还不是很强烈,但是我有一种冲动,想要离席片刻重整姿态。
当我正对着小便用的马桶时,望月也进了厕所。他多半是因为看到我身处窘境,心存担心而来。 等我完事他接替进来以后,他先是对准了马桶,同时向我搭话。
“没事吧,铃木。虽然是我硬要你来的,不过对你来说是不是不来比较好?”
“不。我十分高兴。”我说道,这倒未必是逞强。在来这里之前我预想的是自己与周围更加孤立的窘态,我自认为比起这样,现在已经够令人高兴的了。
我独自一人是没办法取悦女生的。所以至今我一直认为我对女生很没辙。但是像今天这样集体相处——望月他们也在场的话,只要把取悦女生的任务交给他们——这样摆脱义务感束缚的话,和女生在一起基本上还是愉快的,这是我的切身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