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一个多小时前,小望——不,望月给我打电话,突然叫我到这儿来,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诸位都这么漂亮——。”
“铃木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联谊会,刚刚有点紧张,”望月给我帮腔,“是吧?”
“是,是。请多指教。”我低头行礼。
“不是吧。好纯洁哦!”我对面的胖女人噼里啪啦地拍着手大声叫嚷,她旁边的衣着艳丽的女生则用老鸨一样的口吻说:“联谊会初体验居然是和我们这样的人,真是对不住你了。”
勉勉强强在没造成冷场的情况下完成了自我介绍,我刚在内心松一口气,
“铃木先生叫铃木——什么呢?后面的名字是?”短发的她问道。
“啊,我叫铃木,夕树。夕阳的夕,树木的树。”
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对话。在我看来,提问与回答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可她听了我的回答却莞尔微笑,稍稍向我颔首。
接下来轮到松本优子做自我介绍。我悄悄地卸下眼镜擦脸上的汗。因为感到口渴,我用啤酒润了润嗓子。结果又渗出了汗水,我再次用手帕擦拭。就在这一来一去之间松本优子的自我介绍结束了。我大致听到的内容是,她是文学部的二年级生,她带来的另外三人都是她高中时的同学。大学二年级的话应该是二十岁吧,比我小两岁,年龄上很般配啊。我想到了这些。
然后轮到短发的她了。
“我叫NARIOKAMAYUKO。”说完低头行了一个礼。和过分紧张的我完全不同,她看起来从容有余,好像正在享受着眼前的场面。
“在一番町的一家叫秋山牙科诊所里做牙科卫生员。”
“牙科卫生员……是牙科工作者里的护士一样的职业吗?”大石当即抛出一个疑问。在她回答了“是”以后,“那么,上班时是穿护士装的吗?”大石又提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的。不过颜色不是白的,而是粉红的。”她回答。“哦!”闻言,大石和望月发出小小的欢呼,轻轻地鼓掌。我也勉强装出拍手的样子配合他们。
是吗?原来大家不全是大学生啊。她已经走上社会工作了,那个笑容就是用来接待患者的。
她的自我介绍就到此结束了,没有说明她的名字用汉字怎么写。NARIOKA多半是写作“成冈”吧。MAYUKO则有许多种可能性,无法确定。本以为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可是却没有人这么做,看来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只能我自己去问了。
之后女生中剩下的两人也完成了自我介绍(穿着华丽的女生叫青岛夏子,微胖的女生叫渡边和美),菜刚刚上桌之后,大家开始各自随性地谈论起各种话题,以此来带动气氛。一开始是以望月和青岛夏子为主,八个人参与同一个话题的讨论,但不久后就分成了两伙,一伙以望月为中心,而我所在的这一伙是以两个女生为谈话的中心,我和北原则顺着她们的话题。
“铃木先生总感觉像是个NHK的广播员。”
“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超正经的感觉。”
青岛夏子和渡边和美如此说道,北原在我旁边“噗”地笑出来。
“喂,来来,模仿一下广播员。”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嗯,那么,根据刚刚得到的新消息——”我只好像这样勉为其难地试着模仿了一下,一做完就难堪得无地自容。
“啊,脸都红了。刚才是勉强做出来的吧。”渡边和美说道,青岛夏子用肘从旁捅了捅她的身体,笑嘻嘻地说:“不行啦,和美,这样太欺负人了。铃木先生可是个纯情的男孩。”这样总好过冷场,我被这样戏弄可还是笑嘻嘻的,不过我也不禁感慨,比起被取笑,还是像望月和大石那样用自己的言语来取悦别人比较愉快啊,他们即使面对女性也能侃侃而谈,令我稍稍有点羡慕。其实在只有男人的聚会时就连我也是能说会道的。
“喂喂,刚才你把眼镜脱下来了吧?”渡边和美又向我发话了。被看见了吗?“我看得很清楚哦。意外地英俊呢,那张素颜。”说到后半句时她转向了青岛夏子。
闻言,青岛夏子大声嚷嚷着:“真的假的?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我只能照她说的脱下眼镜。当然,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这是第一次有女性谈论我的容貌。更何况还用了“英俊”这样的字眼,我一直认为自己和这个词是无缘的。我已经做好了被再次取笑的觉悟——但她们应该会想到那么做毕竟太失礼了吧。“原来如此啊。嗯,还可以,英俊——?”青岛夏子说着歪起了头,“该怎么说呢,脱了眼镜确实感觉比较好。而且,即使要戴眼镜,也应该戴更炫一点的。”她相当认真地给我提了建议,这倒是值得庆幸。
然而接下来,“说到英俊的话,我还是会选北原先生。”这话表达的才是她真实的想法吧。要是拿我和北原比的话,我自己也觉得一定是北原比较英俊。”
正因此如此,我认为:男人靠的不是容貌。当然不只是男人,女人也一样——所以说全人类靠的都不是容貌。靠的应该是内心,应该是性格。虽然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却已经理所当然地认定,眼前的渡边和美和那边的成冈MAYUKO相比一定是成冈的性格更好。我明明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如何。
不,她的情况——成冈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如此认为。她性格的好坏正透露在她的容貌上。我之所以认为成冈的性格好,就是以此为判断依据的,也就是说,我是在了解她性格的情况下做出的比较。
不过,虽然我认为今天在场四位女性中成冈是最好的,但是更进一步的﹑之后的事——“可以的话想和她交往”之类的我完全没有考虑过。
但是我还是在意她是否有男朋友,“小MAYU……你有男朋友吗?”所以当听到大石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把“那边居然已经用‘小MAYU’来称呼她了吗?’,或者‘这问题怎么这么直接啊!”之类的感想暂且放在一边,先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不想听漏她回答中的任何一个字。
“唉?没有啊。”成冈回答。但是大石又进一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