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对食物的消耗速度特别在意。虽然与以前的差异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以本来一天吃一个,可以吃一星期的面包为例,不知从何时开始,五天就吃完了。难不成是自己在睡着的时候,或者是在自己没有觉察到的时候吃掉的?这真是让人头疼啊!
此外,还有一些极微小的,从榻榻米上传来的好像衣服摩擦的声音,如果不仔细留心根本就觉察不到。这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而是就在身旁,其他的物体发出的声音。
最一开始,她认为这种不对劲的感觉的根源是某种动物。或许是什么小动物,不知何时误闯入了这个家吧。因为即使是不开窗户,也听不见鸣叫声,小动物依然有在这里安家的可能性。
在阿满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曾闹过鼠患,一大堆老鼠在屋檐下乱窜,他们活动的声音非常明显。那时阿满还是跟父亲两个人一起住,每当她听到屋檐下响起“沙沙”的声音,就会害怕到停下一动不动。
“老鼠们今天也很有精神啊。“
那天吃饭的时候,天花板上又传出来响声。阿满在空中停下了正要去夹菜的筷子,望着天花板说道。
“希望他们不要到处乱咬啊。“
父亲也停下筷子,向着天花板发着牢骚。
莫非这次也是老鼠搞的鬼吗?但是,阿满并没有听到屋檐上有任何动静。如果是猫或者狗的话,一定会或多或少地发出声音。再说也很难想象猫咪或狗狗用后腿站立,用前腿打开冰箱门的身姿——想想就觉得好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如果确实屋子里有其他的生物的话,阿满想那或许会是人类。有人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不出地潜入了这间屋子,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冰箱打开,吃掉了里面的面包。说实话越想就越觉得这种情况难以成立,但她还是觉得这里一定发生着什么,可能那人是为了不打搅住在这里的人的正常生活而特意这么做的吧。
这个人很可能运气不佳,借住在这里的同时还要偷吃面包。面包数量的减少不是很容易就可以了解的事情吗?可能这个人物很难想象到有人会把面包的数量计算得清清楚楚吧。像阿满这样会对面包的数量减少过快而提心吊胆的女人有几个呢?
她在感到某种优越感的同时,也感到某种不安。在家里隐藏着的这个人,自己对他一无所知,或许他一直在窥探着她的日常生活……可能跟佳绘说一下会比较好,从此以后自己必须慎重地行动。虽然现在那位隐藏人士非常安静,但是,如果自己想要向他人告知他的行踪的事情暴露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向自己施暴来阻止自己呢。
这个人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加害的意思?既然他是可以毫不害臊地闯入别人家的人物,能干出什么事情谁也不敢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给佳绘打电话了。自己虽然看不见对方,但那个人很可能就近在咫尺。
家中,就在这阿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暗中,却隐藏着紧张的气息。也许有谁就在自己身边,从不知哪个地方监视着自己,真是令人讨厌啊!阿满决定先静静地观察一段形势再说。如果自己装成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应该不至于不安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这几天自己的突发奇想罢了。
这个人到底呆在这个家中的何处,她无从知晓。但她有种他就近在咫尺的感觉。但是,如果是自己潜入了别人家的话,应该会尽量静静呆在没什么人的屋子里吧。
就在阿满这么考虑着的同时,黑暗的视界的深处,突然闪现了一丝微小的光芒。虽说是光芒,也不过是极其微弱的东西。就好像以前眼睛能看见的时候,眯着眼睛看太阳所看到的那种红色,是一个小点。
正当她认为是自己多心了的时候,那个光又闪了一下。她注意到了这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就跟刚才一样,继续摆出一副呆滞的神情,装做成什么都没发觉。
那个红点很有可能是光。阿满的眼睛并不是全盲的,太阳之类的光芒也能勉强看到一些。刚才的黑暗中浮现出来的点很有可能是太阳的反射光。就好像小小的镜子或者银色的纽扣一样,光点之所以会有着明暗的变化,是因为会动的关系吧。
从点的位置来判断,这束光应该是由屋子的角落反射而来,差不多就在电视与东面的墙壁之间吧。这个地方放着什么东西吗?不,什么也没有。
这也就是说,现在有什么人就身处此地。那个人拿的什么东西将光反射过来——阿满得出了结论。如果这个推论正确的话,那个地方——就是距离蜷缩在被炉中的自己还不满三米之处,有人呆在那里。如果自己在漆黑的空间里走来走去,随便伸出手来摸,就很有可能碰到他。
尽管这难以置信,但阿满还是信了。
但是,即使知道了他藏身的地点,也不可能会有任何进展。这次她只是偶然知道了他所在的地方,如果他进行移动的话,那就不可能知道他在何处了——他总不至于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吧。不过或许是因为起居室里的暖炉非常暖和,呆起来很舒服的缘故吧。
急行电车从窗外飞驰而过。
下午时分,阿满给家里来了次大扫除。她一边在脑海中描绘着屋子的情形,一边操控着吸尘器。即使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但扫除还是可以自己做的。
她尽可能地不去考虑那个潜入了自己家中的人物的事情。她认为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按部就班地进行自己的日常生活比较好。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老是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过实际考虑一下,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方是以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为目的才侵入这个家中,否则是不会一直盯着自己的。
难不成那人是个跟踪狂,是个偷窥别人生活的专业户?这是最让阿满感到不安的揣测。如果自己一旦遭到不测就咬舌自尽吧,阿满下定决心,一边推动着吸尘器一边用上下的牙齿轻咬着舌头。
玄关处响起了门铃声。阿满关掉了吸尘器,走向玄关,将门打开。如果是正经的客人的话,应该会在家里的住人出来的时候首先打招呼。但是,这次却没有声音。阿满维持着一只手开着门的姿势发出困惑的问声:
“您好,请问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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