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阿满打开家门,听到一个年轻男子打招呼的声音。他自称是派出所的巡警,但阿满并不知道他是否穿着警察的制服。一开始他的声音很严肃,但知道阿满的视力有问题之后,那声音就变得柔和起来,开始关心起阿满的日常生活。
“吃饭和买东西什么的,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就尽管说吧。”他亲切地说道,“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给我们派出所来电话。”
阿满听到他从怀里拿出什么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像是纸片一样的东西交到了阿满的手上。
“这是我们所的电话号码。“
他一边说着,一边进入主题。
“请问贵宅周围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一想到可疑的事情,她立刻就想起上午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但她到玄关查看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任何人。她甚至打开门,到门外呼喊,却没有任何人回答,这或许是周围的孩子们的恶作剧吧。门铃响了之后,阿满习惯先打开门去看一下是谁来了而不是从窗眼里窥探,她认为让客人等待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所以每一次都会慌慌张张地将门打开。如果进来的是强盗,要对自己谋求不轨的话,阿满也早已抱定了咬舌自尽的决心。
不过,阿满不认为有特地向警察报告这种骚扰铃声的必要,所以并没有对从派出所来的人说,只是淡淡地表示没有什么异常,警察也好像了解了一样微微点头应对着。或许是和从其他邻居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他也并没有期待阿满会提供意想不到的情报。
不过他又紧接着问,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年轻男子。不过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问话很矛盾。自然,阿满还是回答说什么都没看见。
“最近很乱,要提高警惕啊!”
他留下这句话离开了,剩下阿满呆呆地握着手中的纸片,感到很困惑。因为号码是写在纸上的,自己看不见,但又不忍心丢掉。为什么这周围有那么多警察呢?阿满回忆了一下,想起了早晨发生的事情。
每天早晨,阿满都要打开起居室的窗户通风,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但就在今天早晨打开窗户的时候,她听到外面格外的骚乱。警车的声音,和周围人们的喧嚣混杂在一起。虽说很不寻常,但阿满认为与自己无关,所以阿满依然回到了二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久就将这件事忘掉了。
阿满稍稍感到不安,从玄关向起居室走去。就在这时,厨房中响起了一个硬物碰撞的声音,像是堆积在碗柜中的盘子什么的发出的声音。餐具在没有人碰到的情况下,不太可能发出声音。这次也许是叠盘子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吧。
阿满愈发感到不安,从自己面向的黑暗中,能感受到一种有什么东西似的模糊感觉。但阿满马上就认为是自己想多了,不如去厨房看看吧,没有洗的餐具还堆在那里,刚才的声音,说不定是它们在抗议呢。
这是十二月十日发生的事情。
这一周占领自己心灵的那种感情,今天早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虚的洞穴,现在他被这种脱力感弄得一动都不想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中脱落了一样,明明有人死了,却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胸膛当中,并不是温暖的流淌着血液的心脏,而是一块沉甸甸冷冰冰的石头。
稍微回忆起今天早晨的事情,或许他还会对松永年雄的死感到高兴。因为对人的死感到高兴,所以自己大概是一个冷酷的人吧。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他既不高兴,也不悲伤,没有任何感觉。
到今天早晨为止,他的体内确实充满了某种不安定的东西。那,或许是见到站在站台上的他的瞬间,由心中升起的杀意,即使现在已经不见了。原因很简单,他想要杀的对象松永年雄,已经永久地离开了这个人世。
明广已经在起居室的一角坐了四个小时以上。这间屋子位于古老的木质房屋的东侧,大约有八叠大,屋子的中央有一个被炉。明广就坐在东墙与南墙形成的角那里。东侧的墙那里有个很大的柜子,占了左半侧大约一半的墙。他一进到这座房子中,就注意到了这个柜子,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弄明白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或许就像那种每家都有的,把指甲刀和铅笔刀之类不知道该塞在哪儿的东西一股脑放进去的柜子一样吧。明广的老家也有一个这样的柜子。
东侧的墙壁上,没有被柜子挡住的半边墙上有一个窗户,上面安装的窗框很新,可能是后来才安上的吧。电视放在南墙那里,明广背靠着南墙,右肩顶着东墙坐着,所以被夹在东墙与电视之间。他一动不动,就好像自己不是生物,而是像屋子里的家具一样的东西。说不定这样更好些,他这么想到。自己如果是家具那样的没有感情的事物,那么就不会有烦恼和苦闷了,只是每天从早到晚地坐着,什么也不需要吃,每天目送着家里的人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过一段时间自己被用旧了的话,直接被换成新的家具,然后从这个家中被丢出去静静地自生自灭——这样也不错啊!
明广将一直环抱着的双膝伸直,放松僵硬的足部肌肉,尽量不发出声音来,甚至连脚摩擦榻榻米的声音和衣服相互摩擦的声音都小心注意着。尽管奔跑时的疲劳感已经完全消失了,但另外的紧张感却束缚着他的肌肉。
绝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的话就有大麻烦了!
在屋子中坐着的明广,只要转向右肩的方向,就能够看到窗子外面。他保持坐姿稍稍抬起头,向外探望着。
十二月的寒风从窗缝中渗入,搞得自己身上冷冰冰的。窗框的边看似没有缝隙,实际上也不一定。还是说,因为玻璃很冷,所以将外面的寒意带到屋子里了呢?
北面和西面的墙上各有一扇磨砂玻璃的拉门,分别通往厨房和走廊,现在都紧紧关着。
这座房子的主人本间阿满,在两个小时以前就一直在暖炉的前面小憩。她就像被暖炉的火焰包裹住了一样,如同胎儿一般蜷缩了起来。
她翻了个身,原来明广只能看到她圆圆的背部,现在她突然把脸转了过来。虽然屋子中心的暖炉把他们隔开了,但明广还是能从他的角度看到阿满的脸。
明广大吃一惊,这个女孩子那么长时间都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