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大叔将起重臂移到三轮车上方后离开车斗,上前去把起重臂上的绳索结在三轮车的前后左右。他的手脚相当俐落,转眼间就用绳索固定好三轮车。然后再次回到车斗上操控起重臂,三轮车就这样被吊了起来。
「好厉害喔。」
「……那样不会掉下来吗?看起来很危险耶。」
「不会有事啦。应该不会。」
「应该?你刚才有说应该吧?什么是应该?」
妮朵看来心情七上八下地望著她那辆悬在半空的三轮车。
然而相较于妮朵的紧张,三轮车倒是没怎么晃动,就这样稳稳被吊到修理车的车斗上。大叔把三轮车固定在车斗上之后,便迅速返回驾驶座。
我虽然手里握著方向盘,但也就只是在拐上马路时配合转弯,再来就都是笔直且平坦的道路了。
妮朵这时将鼻头靠在副驾驶座的车窗玻璃边,目不转睛地看著那座迅速远离的车站。
车站静静矗立在映照著白云的水面上。我们行驶过积水而产生的涟漪在触及车站之前便缓缓消失。这样从一段距离外看去,彷佛就像是在梦境中会有的景色。
「好想画画喔。」
妮朵脱口而出的话语中带有复杂的感情。这让我回想起初次在车站月台邂逅妮朵时,她那全心投入在绘画中的侧脸。
然而被修理车拖行的我们没法停止,没过多久,那座在水上的车站便像海市蜃楼般变得模糊。当我们完全看不见车站以后,妮朵这才将脸从车窗旁移开,将身子靠到椅背上。
虽然妮朵端整的容貌板著让人难以亲近的表情,不过可以看见微微下垂的眉角透露出她的不舍。
「等车子修好之后,还可以再回来的。」
「是啊。」妮朵虽然这样应声,但我明白她话语背后有其他意思。那听起来像是:就算解释你也不懂、懒得仔细跟你说明、越说只会越复杂之类的「是啊」。
妮朵的话语并不是代表赞同或附和。那是带有日本人含蓄特性的话语。这还挺有时下年轻人的特质呢。
行驶在前头的修理车突然发出噪音。修理车的车体下方突然喷出大量蒸汽。那些蒸汽形成浓雾,将我们笼罩在其中。放眼往去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无论是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我们之后会怎么样,我都没有半点头绪。
(插图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