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岛崎和畑山老爹的连袂演出,实在是天衣无缝。耳洞女孩的存在完全没有被发现,正式调查就结束了。
在医院短暂的照面之后,我就没有机会再见到畑山老爹了,只能从报纸或新闻报导中,得知他自白的片断内容。
但是,对于老爹,我认为这样就够了。只要想起在大久保车站前,我们坐在一起吃炒面面包的事,我就觉得我能够了解老爹想为畑山稔做的事。我想,这样就够了。
田村警部抽动着他大大的鼻子,有好几次探我们的口风,问我和岛崎那天晚上人在白河庭园,真的是巧合使然吗?每次我们都装死装到底。
其实,警部先生一定嗅到相当多的线索吧。虽然如此,他却没有凶巴巴地追问,我想,可能是我们多少赢得了警部先生的一点信任。不过也许只是警部先生忙得不得了,一旦结案了,就没闲功夫去追究细节。反正是怎么样都无所谓啦。
「公司」在白河庭园的这场混乱之后,被连根斩除,这次真的完全被催毁了。不过,大众媒体
只花了短短几天大肆报导他们的作为,之后就失去兴趣。豪放女小姐叹着气说,就是因为这样,同样的事情才会再三发生。我觉得她说得一点也没错。
森田亚纪子没有死,有时候我会这么认为。走在路上,和化了浓妆、眼神飘忽的女孩擦身而过时,我都会看见亚纪子站在她们身后。
每当那时候,我都会用力拉住走在我身旁的工藤同学,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惊讶地抬头望着我。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我回答。
森田亚纪子离我们越来越远。跟着一些不知名的、服饰夸张的女孩子一起远去。
我和岛崎之间的关系,只剩下那座墙——只剩下他可能瞒着我什么的怀疑,其他已一如往常。
可能是因为这样吧,他不再不愿意和工藤同学还有我三个人一起聊天,也不排斥再加上伊达组,五个人一起行动。
很平静、很快乐。表面上是如此。甚至太美好了。
我觉得很奇怪。开朗的岛崎表现出来的模样,仿佛连那件命案都忘得一干二净般,让我老是觉得背后似乎还有些什么。
不能这样下去。在不成眠的夜里,我独自想着。如果有这道墙,我就无法活得舒坦。如果不破坏这道墙,我就无法前进。为什么岛崎要筑起这道墙?他是为了保护谁,或者是要让谁逃跑才这么做的?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岛崎这么做的原因,我不能不知道。
真的,或许,这是我和岛崎认识以来,第一次平静地,却是认真地对他动怒。
所有的关键。都在那位耳洞女孩身上。岛崎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呢?
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样的关联呢?我认为,对我而言,最大的工程可能就是找出这个关联。
我和岛崎认识很久了,也对彼此的生活形态了如指掌。的确,只要有需要,岛崎就能对我有所隐瞒。但是,那是指可以把东西藏在心里的箱子里,却无法将箱子本身隐藏起来。
如果岛崎在我不知道的情况结交朋友,那会是在哪里?我想来想去,结果只找到唯一的一个可能——将棋社。
最可疑的就是这个春天的友谊锦标赛。岛崎说耳洞女孩是「别的学校的」,而友谊锦标赛会有其他学校的同学来参加。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现在正值期末考结束,后半学年度的友谊锦标赛展开的时期。这次,我们足球社的友谊赛和将棋社的友谊对局也撞期了,我没办法去看岛崎下棋。
工藤同学来看我的比赛。
虽说是比赛,但其实我是板凳球员,顶多也只能为大声学长加油、帮学长们做做暖身运动而已。但是在球门后以白线划出来的临时观众席中,看到围着白围巾的工藤同学时,我还是很高兴。
她向我挥手。我假装要抓头,也偷偷地向她挥手。能够在板凳上大方地回应女朋友的加油的,
只有三年级的学长,而且一定要是正规选手才可以。随便混也可以升上三年级,但是要成为正规选手可没那么容易。
我跟工藤同学约好要一起回家,所以比赛结束、整理完毕之后,我便来到学校正门大厅。工藤同学靠在我们班上的鞋柜旁等我。这时候,伊达同学和桥口从走廊的另一端小跑步过来。伊达同学身上还穿着体育服和篮球鞋。
「啊啊,找到了找到了!」一看到我们,伊达同学就出声招呼。「找你们好久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到第二视听教室去?」
第三视听教室,那里是将棋社社团活动使用的教室。
「干嘛?岛崎又赢了吗?」
「当然啊。不过才不止这样呢。」桥口与有荣焉似地起胸膛说:「他要举行观摩赛,一对五!」
工藤同学歪着头。我说:「就是一个人跟五个人下的棋局。岛崎要一个人跟五个对手下棋。」
「刚刚才开始而已,这可是很难得一见的哦。走啦!」
伊达组热烈地邀约,但是我看了看工藤同学,她眨了眨眼,对我微笑,所以我笑着摇摇头。
「不好意思,我们……」
伊达同学露出有一点扫兴的表情,然后笑了出来。
「是吗?那好吧,我就放过你们。小久,拜拜!」
「真是重色轻友啊。」桥口也笑着说。
我和工藤同学并肩走出校门。走在叶子落光的行道树旁,她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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