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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纪子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人?当你知道她对年幼的表妹嫉妒得几近憎恨,你又是怎么想呢?我真想问问畑山稔。
你和亚纪子是同类,你们都是出生在孤独星星之下的同类。在你眼里的亚纪子,是个怕寂寞的人吗?还是个爱生气的人呢?
我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站在那里胡思乱想。后面突然有个声音对我说: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过神,转身一看,便跟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视线对个正着。他跨在一部大大的脚踏车上,歪着车身一脚着地,皱着眉头一脸狐疑。因为太过惊讶,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小孩子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晃来晃去。」那位伯伯继续说,「你不可能是有事要去那栋公寓吧?我不管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命案,但那个男的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的口气显得很不耐烦。也难怪。除了我之外,一定也有不少爱看热闹的好奇人士常在这一带乱晃吧。
这样就简单了。我冷静下来,说了谎。「我认识畑山稔。」
「每个人都这么说。」伯伯的反应很冷淡。
「是真的。」
至少,我跟命案相关人士有所关联。可能我的表情显露出这份自信,伯伯又一次仔细地打量我。再说,就一个凑热闹的人来说,我年纪可能也太小了。
伯伯的嘴角稍微放松了。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他以前在我家打工过。我家是开干洗店的。」
我记得八卦节目说过,畑山稔高中时为了减轻家计,打过很多份工,其中一份就是干洗店的送货员。
「哦……」
伯伯跨下脚踏车。仔细一看,椅垫上用白色油漆写着「新鲜现烤木村面包店」。
「伯伯是附近的人吗?」
伯伯往大久保路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我在那边开面包店。」
「您认识畑山吗?」
伯伯再一次仔细打量我,感觉好像是在估算着,把这些情报告诉这个小孩,能有什么回报。如果他本来就是这种精打细算的人也就算了,但如果是因为这几天媒体一窝蜂疯狂采访才养成的习惯,那就有点悲哀了。
「他有时候会去我那边买面包。」
伯伯很阿莎力地回答。大概看我是个小孩子,不能奢望什么回报,所以死了心,不过还是决定给我一些情报,以便享受一下优越感。他的口气显得很得意。
「两个人一起去?」
「有时候啦。」
「他们感情很好吗?」
「看不出来。不过,那男的都把那女的给杀了,感情好才有鬼咧!」
如果全世界都这么单纯,就不会发生命案了。我心里这么想,但是说出来也没有用。
伯伯称微弯下身,一副好像要讲什么天大的情报似地,压低了声音.
「刑警在监视,看他会不会回来。」
这我早就料到了。
「在伯伯那边吗?」
「是没有到我那边啦。」伯伯显得非常遗憾,「我是说,他们潜进了这一带没人住的公寓里头。」
「我觉得畑山应该不会回来了。」
「天晓得,那种人的想法谁知道啊。」
我再一次抬头看那道楼梯、那扇窗。然后移动视线,寻找方便监视那个房间的地方。就在附近有栋老旧的公寓,如果是北侧房间的话,正好可以俯视第二幸庄。旁边那栋类似工厂的建筑可能也不错。就在这一刻,那些窗子背后,可能就有刑警拿着望远镜或双孔望眼镜,或者性能更好的望远镜,对着站在第二幸庄前说话的那个推着自行车的男子和中学生,进行仔细的观察。
「他们经常买我们的炒面面包。」伯伯突然说出这一句。「我们的炒面面包很好吃哦!」
对我而言,这是如宝石碎片般珍贵的情报。是吗,他们会买炒面面包啊。
「我也想买炒面面包带回家。」
听我这么说,伯伯又对着大久保路扬了扬下巴。「那,你跟我一起来吧。」
伯伯推着脚踏车,我们并肩迈开脚步。「他们来,一定都是下午很晚以后。」伯伯继续说,「那女的每次都穿得很花俏。像是透明的衬衫啦,短得快露出内裤的裙子啦。指甲涂得红不隆咚的,一看就知道是做那一行的女人。不过,我怎么样都没想到她竟然才二十岁,她看起来比那个畑山还大。」
「他们平常都是两个人一起来买吗?」
「有时候也会一个人来。」说着,伯伯哼了几声,「那女的每次一个人来,就对我儿子抛媚眼。」
我没说话。伯伯对可能对我的沉默不满吧,又加了一句:「那女的,一天到晚对男人抛媚眼。」
我们来到大久保路,顿时被路上的喧嚣包围,刚才萧条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木村面包店的位置,在大路右转之后再往前一个街区,是一栋全新大楼的一楼,店内也有蛋糕和饼干,楼上是喝咖啡的地方。
隔壁就是录影带和CD出租店,里面挤满了客人,店门口停着一大堆脚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