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先生以稍微柔和的语气说:「她们大概不认为这是很过分的事吧,因为她们心里没有余力想到这些。在以前的『公司』里,她们已经体验是意见受到重视的快乐和喜悦,她们不想失去这种社会性的回馈,不管用的是什么样的形式。她们满脑子大概只想得到这一点。」
「虽然是很不正常的。」豪放女小姐说。
我想起帮「天堂」印传单的安西小姐的话。她说亚纪子是『天堂』的员工」……
「森田亚纪子是假饵女孩吧?」
警部先生对岛崎这个问题默默点头。
「而她选择的挖角对象,就是你们的朋友,也就是她的表妹工藤同学。」
「可是小久是普通的女孩呀!」
伊达同学以大得吓人的声音说。
「她受到爸爸妈妈的疼爱,有很多朋友,是个普通的国中生呀!为什么她非找小久不可呢?」
警部先生和豪放女小姐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来,豪放女小姐轻轻抚着伊达同学的手说:
「我想,是因为嫉妒吧。」
「嫉妒……」
「她大概是对工藤同学的幸福嫉妒得不得了,便设法让她也陷入和自己一样的处境。森田亚纪子自己也很清楚,就算她是假饵、是干部,但自己离幸福还是很遥远的。」
可是,她却无法脱离那个地方。为什么就只有我?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她是这么想的吗?
豪放女小姐轻轻干咳了几声,很难开口似地瞄了警部先生一眼,又看了看我们,才说:
「关于工藤同学,希望你们不要怪她……」
「怪她?为什么?」
「其实,她之前对我们,说起来,算是那个……对我们说谎。」
伊达同学靠过来。「说谎?」
「工藤同学以前跟我们——也就是跟你们说的时候,说亚纪子只打了两次电话给她。但是,其实她们之间的接触更频繁。而且,不止是跟她借钱而已,还约她出去玩啦,要帮她介绍朋友啦,什么借口都搬出来。」
我的背后爬过一阵战栗。「真的吗?」
「嗯。工藤同学说,因为她很怕,每次都拼命推拖。只有一次亚纪子趁她爸妈不在家时来找她,硬缠着她,要她一起去买东西,她们就一起到新宿去了。其实,在调查森田亚纪子的人际关系时,我们的调查员获得了亚纪子会跟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走在街上的情报。调查的结果,那个可爱女孩的模样,跟工藤同学一模一样。所以我们才知道。」
难怪工藤同学的妈妈会哀声叹气地说,警察到现在都还上门,也难怪这阵子工藤同学会越来越消沉。
独自一个人承受,不敢把原因告诉我们——告诉我。
我感到有点落寞。就像冷风漏进来一样-心里一阵凉意。
「工藤同学说,如果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她一定会受到很多调查,她很害怕,所以上次出来的时候才不敢说。她觉得很抱歉。」
「这么说,工藤同学之前的处境是很危险的了。」岛崎说。听到这句话,我才从自己的感伤中清醒过来。
我全身的骨头从里面开始颤抖。因为恐怖,也因为愤怒。这种感情,是绝对无法从身体里发泄出去的吧。封在体内,即使有平息的一天,也无法从体内驱离吧。
「当我们搜查『天堂』这家与『公司』有关的电话交友俱乐部时,找到各种不同种类的传单。
其中一份上面刊出了工藤同学的照片。当然,这是亚纪子搞的鬼。照片大概是她设法带去的吧。」
这对我和岛崎来说是已知的消息,本想等警方破获『公司』之后再告诉警部先生的,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和岛崎稍微交换了一下视线。
伊达同学终于哭了出来。
「不能原谅!绝对、绝对不能原谅!」
「这就是只能告诉你们的那一成。」警部先生说,「工藤同学遭遇了可怕的经验,跟『公司』
扯上关系是一件,我们警方的调查让她烦恼也是一件。要是哪里出了差错,也许她以后会不敢再相信别人。希望你们这些朋友能够好好支持她,拜托了。」
警部先生深深低下他头发稀疏的头。
「最后一件事,杀害森田亚纪子的嫌犯名叫畑山稔,是个二十一岁的青年。他本来是在『天堂』打工,似乎是透过亚纪子才和『公司』扯上关系的,和她私人的关系好像很亲密。」
「这个人杀了她?」
「详细情形现在还不晓得。但是,我想畑山可能是慢慢了解『公司』的内情后,越来越害怕。
根据『公司』某个跟他有来往的青年证实,畑山曾悄悄计划洗手不干。或许他个人希望亚纪子也跟他一起走,可能因为这样起了争执吧,搞不好亚纪子责备他,威胁他要去告密也说不定。」
我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畑山在『公司』里做什么工作?」岛崎提出问题。
「他是最低阶的。不过因为跟亚纪子很亲近,好像也帮忙过她的假饵工作。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么,那天畑山是跟森田亚纪子两个人在白河庭园,然后在那里杀了她罗?」
「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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