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庭园去吗?」岛崎问。
「是呀。」安西小姐一边发出吐烟的气息,一边回答,「好歹也是曾经共事过的人嘛。其实命案才刚发生没多久,我就去白河庭园了,带着花去的。只不过那时现场还在搜证调查,不能进去。」
「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想过去:心里也会东想西想的。」
安西小姐好像忘了自己讲话的对象是国中生。这种事岛崎最在行了。打电话看不见对方的脸,我想就算跟他讲话的是辅导老师,他也有本事套出对方的私事。
「她还那么年轻,就死得那么惨……。我虽然觉得她很可怜,可是,她就像是会不得好死的女孩子。应该是说,她那个女孩,如果不是那样送命,就是会去杀人,两种其中一种。」
岛崎没说话,伸手去扶眼镜边,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她是个很可怕的女孩子。」安西小姐说。
听到她这句话,我心想,她提起亚纪子时之所以会把声音压低,可能不只是悼念故人的缘故。
即使是现在,安西小姐还是害怕亚纪子。就连亚纪子死后,她还是不敢大声说她的坏话……
「那样的女孩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你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安西小姐自言自语似地说了这些之后,突然又记起自己是个大人了,连忙说:
「不过,这些都跟你们没有关系,随便聊聊而已。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就像我刚才讲的,『天堂』是个很可怕的地方。你也在报纸上看过吧?那女孩会被杀,好像也是因为他们起内哄。」
「你是说『公司』这个组织吗?」
「对,就是那个,就是『公司』。『天堂』也是『公司』开的。」
「好可怕哦。如果周刊报导的都是真的的话,真的很恐怖。」
对于以天真无邪的语气这么说的岛崎,安西小姐的回答很直接。
「不是如果,那些几乎全是真的。所以,你们别再找那个见义勇为的恩人叔叔了。」
岛崎睁着眼说瞎话:「为什么?我们跟那件命案又没关系。」
「就算没关系也一样。」
安西小姐是认真的。
「你们会在白河庭园遇到那个大叔,完全只是巧合;但那个大叔会在白河庭园,却不是巧合。我想,他一定跟命案有什么关联。他来我们这里的时候,表情真的很认真。我心里还想,但愿他不会跟『天堂』——不对,是跟『公司』发生什么麻烦才好。」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没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我才会急着跟你们联络啊。你们要找这个好心的大叔,却可能替自己找到一些天大的麻烦,知道吗?」
「你是说,我们也有可能会被『公司』盯上吗?」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可是,又不知道你们那个好心的大叔会对『公司』做出什么事。」
「哦,这倒是真的。」
「你还哦呢!小孩子不要装大人。」
安西小姐这时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爱操心的罗嗦欧巴桑了。
「知道吗?把那个大叔的事忘掉。如果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向他道谢的话,就过一阵子再找。」
「过一阵子?」
「暂时不要乱来,不久警察就会对『公司』采取行动了。」
的确,报纸和周刊上也写着,警察已经开始着手扫荡「公司」了。
「警方好像出动不少秘密人手,很快就会有结果。知道了吗?从这点来看,白河庭园的那件命案也算是制造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知道吗?拜托你们哦,要答应我哦——再三交代之后,安西杏子总算挂掉电话。放下听筒之后,有好一段时间,岛崎叉着手放在脑后,仰头猛看天花板。
「真是个亲切的阿姨。」
我向岛崎搭话,他还是瞪着天花板,小声地冒出一句。
「亲切的人很多。」
「嗯。」
「可是,这些亲切的人,却是靠着帮『天堂』做传单讨生活。」
「……嗯。」
「然后,一直到最后警察出动之前,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眼睁睁地看着『天堂』——看着『公司』欺压年轻女孩。」
我在心里找话说。像岛崎一样,凝视天花板。
可是,那里并没有答案。
「每个人都必须生活啊。」岛崎诵经似地加上抑扬顿挫,小声地说。
「为了生活,不得不做各种事。」
「对啊。」
「我爸和我妈啊,」岛崎转过头来看我,「一直是靠帮别人剃头来赚钱过日子,也靠这个来养我。」
「店里今天也客满了不是吗?」
「老老实实、勤勤劳劳地工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