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想问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警来叫我。
「雅男小弟弟,可以见你爸爸妈妈了哦。」
警察来通知那件事时,正好是我和田村警部到达医院,前往爸的病房的时候。刑警先生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叫住警部先生,以激动的语气说了一阵子。警部先生以一张可怕的臭脸听完之后,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催着我往前走。
「怎么了?」
「实在呕死人,」警部气得鼻孔都张大了,「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我一打开病房的门,就看到爸妈脸色难看得像是病危的相声演员夫妇;爸从床上坐起来,妈则坐在旁边一张凳子上。爸的左脚还被吊了起来。
一开口,警部先生就说:「一个让人气炸的报告进来了。」
「什么?」爸像在挣扎似地挺身向前。
我靠近一脸害怕的妈,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担心,这位警部先生看起来虽然很凶,其实人很好。」
田村警部瞪了我们一眼,说道:「刚才,女星安西真理的事务所接到通知。」
安西真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抢着要买「波塞顿的恩宠」的人。
「他们好像是收到一封声明,是已故的泽村直晃亲笔写的。」
我们一起张大眼睛。
「内容是——『波塞顿的恩宠』由敝人带走,做为赴黄泉的伴手礼,敬请见谅。」
病房里出现一阵沉默,一阵和警部先生一样难应付的沉默。
「还有,和安西真理一起抢着要买『波塞顿的恩宠』的大小姐,家里也收到同样的声明。」警部气鼓鼓地加上一句。
停了一下,爸按着撞伤肿起来脸颊喃喃自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根据警部先生这时的说明,再加上后来知道的事实,得知事情是如此:
泽村直晃曾在过去好几次交手中,把安西真理的实业家老公打得落花流水。也就是说,那人不知道在泽村这老狐狸手下栽过几次跟斗了。好不容易以为这次可以抢走泽村到口的鸭子,正欢天喜地准备品尝,可是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珍馐美馔,而是自己的舌头。
另一方面,和安西真理斗得不可开交的那位名媛,她父亲也一样吃过泽村好几次的亏,还被说成「企业人士出手玩股票,简直是贪心的大笨蛋」,自然对泽村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所以,这两个为「波塞顿的恩宠」争得你死我活的人,唯一同时感到开心的事,就是那个泽村直晃以五十五岁的盛年,因癌症末期卧病在床,最后比自己早死。
「不过呢,泽村到最后还是比他们技高一筹。」
听到警部先生这句话,妈一脸茫然。「那么,你是说打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全是泽村先生安排好的?」
「正是。」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警部先生回答之前,我就先回答了。因为我都明白了。
「因为光靠钱,是没办法赢过那两个人,获得『波塞顿的恩宠』的。」
「一点也没错。」警部先生说。
是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波塞顿的恩宠」争夺战,最近才广为大众所知,但整件事从去年秋天就开始了。消息灵通的泽村自然也得到消息,不过他那时正好被宣告得了不治之症,知道自己没剩下多少日子好活。
所以,他才策划了这整起计划。不必经过喊价竞标,就从两个争得你死我活的人面前,一举把「波塞顿的恩宠」抢走。
歹徒要求以「波塞顿的恩宠」当作赎金——在这种紧急状况下,「加贺美」不可能不卖,何况钱也照付,并不会给珠宝店或卖主造成麻烦。
「到底是谁帮他的呢?」我抬头看着警部先生大大的肚子。「那个『新田先生』和打电话的女人又是谁?」
「定是泽村的同伙。」
的确,如果执行部队是泽村的左右手,要监视前川律师的动静也很简单。可是……
「可是,他不是孤独的一匹狼吗?」
听到我这么说,警部先生突然说了一句像诗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全独自活下去。」
「话是没错,可是泽村先生又没有亲人……,
警部先生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像谜语的话:「你不就看到鬼魂了吗?」
「鬼魂?」
警部先生制止了打算反问的妈妈,继续说。
「这件事改天再说。总之,绑架你和令郎的那些人,跟泽村直晃脱不了关系。」
一阵愕然的沉默之后,爸低声说:「那,聪子呢?我老婆的立场又如何?他把钱遗赠给我老婆,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田村警部难以启齿似地歪着嘴,答道:「应该是吧。」
「就为了这样?」
「绪方先生,你别太激动。」
「就为了这个?所以我们是被利用了吗?不但被卷入那种大麻烦,甚至还遭到绑架?我们只是被利用了,是吗?」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