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的讨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举行了,没有参与讨论的我被大家一致裁决为“没有担任饲育小组的资格”。其余五个人经过冗长的讨论的结果,是有两个男生在不甘愿的情况下主动放弃资格。没有参加讨论的我竟能饲育小组是大家无法接受的。即便我以侯补的身份当上饲育小娋,对那两个主动放弃的男孩子来说还是过于狡猾。
在没有人找我讨论的情况下,我才误以为自己可以当上饲育小组,这也无可厚非吧? 想跟大家解释我并没有恶意,也不会因为想当饲育小组而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情。但是当我企图开口辩解时,大家都露出厌恶的纷纷避开,一副不想听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透明人……
道雄就:“是正雄自己不好,当初应该问大家有没有要召开讨论会再回家的。”
我做不来,不敢跟三个女孩子讲话,那两个男孩子又是班上的中心人物,我很难开口找总是被大家所围绕的他们讲话。每当我要主动找人讲话时都觉得不安,我敢交谈的人其实只有小部份比较亲近的同学而已。想告诉大家这是误会,没有人愿意听我说,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解释的我,什么都没办法补救。
3
羽田老师的名声极佳。班上没有人对他不满。年轻又帅气这一点就可以让其他班级的学生羡慕不已,大家也因此引以为荣。老师亦很满意自己领导的班级的成果。有天次我听到教职员办公室前面的走廊对话。
“羽田老师好像很得孩子的缘呢!”教务主任面带微笑说。羽田老师高兴地点点硕说:“哪里的话……才第一个月。好坏要看以后了。”
班上的同学都很庆幸羽田老师是我们的导师。既会踢足球又像一个值得信赖的兄长,羽田老师宣布的规矩都让同学安心地追随。以前总会有些比较粗野的孩子不听话,故意绊倒别人或惹低年级的小朋友号啕大哭等等。这些家伙也对羽田老师言听计从,用祟拜大哥的眼神看着老师,期盼和他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但是随着时间的经过,开始出现不满的声浪。黄金周期一旦结束,渐渐有愈来愈多人否定时羽田老师的作为。
事情发生在数学课的时侯。黑板上一长串的数字及图表,老师卖力地讲课,大家兴致缺缺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宣告上课时间结束,这时大家脸上都出现兴奋的表情,可是老师仍然继续讲课。
“现在教你们的部份非常重要,可是刚刚大家都没有认真听课,我们只好延后下课的时间。”
大家对这件事感到非常不满。听到同学们的怨言,老师意外得面露惊讶。还有一次,老师让全班同学朗读国语教科书,大家按照座位的顺序,轮流站起来分别朗读不同的段落。随着顺序的接近,我开始感到不安,心中祈求着自己读的段落尽可能简短。当有同学正在朗读宫泽贤治所写的故事时,老师发现上一个女同学转向后面的人说话,突然大吼:“注意听!” 声音就像炸弹突然爆开般的吓人。正在朗读的同学吓得停止了朗读,教室里顿时一片死寂,没多久遭到叱责的女同学哭了起。下课之后大家纷纷责怪老师太过分了。老师还有曾经临时抽考过一次,不但如此,当天晚上还打电话到分数太难看的学生家里向家长打小报告。这样的行为成了众人讨论的话题。
“如果不这么做,大家是不是都不想认真念书了?老师是为了大家才这么做的。”老师在课堂上这样说,而且相当感慨为什么大家不能体谅他。
羽田老师的评语在学生之间慢慢地滑落。而我自从发生工作小组的事情就很不想上学,早晨上学时必须拖着两条沉重无比的腿走着,就算到学校也没有人愿意跟我讲话,不……会跟我说话,但是他们的态度极其冷淡。那件事情的始末只有向道雄说明过一次而已,我始终没办法跟班上所有的同学一个一个的说明那是个误会,而且似乎也没有人想听我解释,主动跟他们说话时,不论是谁都会尽快结与我的对话。虽然没有表情得很明显,然而,每当我开始讲话,大家不是把目光转向别的地方,就是立刻转移话题。看到他们这样子对我,我不禁悲从中来,马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这类事情并不像欺凌事件的伤害那么明显及严重,只是像天气变化一样微不足道的感觉。却演变成我对每件事情的不安程度,大到让我想要逃出教室,但是这么做只会把事情闹大,那就更可怕了。万一老师在辅导课的时候针对这件事征求大家的意见,我不但会感到羞耻,还会感觉自己变成一个受到欺凌的学生似的,因此装成没多想什么继续和大家互动会比较好吧?幸好发现我处于这种状况的道雄,还是像以前那般对待我。
至于羽田老师,是不是讨厌我? 他对我总是露出有点不悦的样子。谈话的过程虽然满脸笑容,但交谈完毕,老师就会顿时面无表情,我一开始以为是心理作祟,可以随着时间的经过,即使在家里缩进棉被里正要入眠时,老师的那种表情也会浮上脑海,让我全身直会冒冷汗。我肯定对其他的学生总是笑容满面的老师,确实用不同的表情看着我。每次打扫或上课的时侯我因为感觉到老师视线而转移向他时,老师会立刻把目光移开,对着其他学生猛笑。
小组分配的误会依然没有解开,羽田老师一直认为我是个问题学生,我不像其他人活泼,运动方面也表现不佳,没有跟老师好好谈话的经验。所以老师并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好想告诉老师小组分配事件其实是一个意外,希望老师相信我没有任何恶意,也不会做坏事。可是,每次面对老师就紧张得无法说话。
一开始……真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例如老师在辅导课时间发放学年报的影印稿,由于发现少了一张,羽田老师便把我手上的影印稿拿走,交给原本没有分到的学生。
“正雄,借同学的去影印一张。”老师这样说。
四周喧闹的同学没有留意老师的举动,当下我也不认为这是一件奇怪的事,为什么刻意拿走我的影印稿? 我心想老师一定有他的理由……此外也有类似的例子发生。我们班按照座位区分为六组。每一组各自准备营养午餐,打扫时间则要负责清理各自所属的地区。打扫时间老师一直监视着我,其他人再怎么偷懒,甚至嬉戏打闹都不会遭到老师的警告。只有我受到特别的待遇。
“正雄,把垃圾倒掉。” 他这样交代。
“正雄,那边不是有垃圾吗? 好好扫干净。”他也会这样说。
于是我莫名奇妙遭到责骂的次数愈来愈多,想告诉自己只是心理因素使然,然而,不安感一天接着一天扩张,我开始确定羽田老师随时准备逮我的辫子。尽管没有对着我怒吼,可是只要我稍微出错,他就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