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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杀他,这跟我的感受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可是现在教练只是想杀了他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可怕的话?”
教练像个磨人的小孩般问道。
“那是因为这家伙再坏也是人。”
“这样的货色不是人!”
“是人!”
务必要阻止五十川教练。要是教练杀了这个人,我的日常就会从脚下崩塌,再也无法复原。
“为什么不行?不懂,我完全不懂。”
教练停止用手枪殴打市村,将手指搭在扳机上,缓缓地将枪口抵住市村的脑门。
五十川教练的一半脸狰狞得宛如凶神,另一半则像是迷路的少女。从教练吐露出的每一句话中,都能深切地感受到她的孤独。不知为何,我像摸着她的头,将她拥入怀中。
突然想起在后备箱里发现日隅美枝子的时候,不知为何,五十川教练将日隅圆睁的眼睑阖上时的侧脸,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我就想从市村手里保护七菜子一样,走向躺倒在地的市村,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将教练手里紧握的枪用手包裹住。然后将枪口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堵住了子弹的出口。
“要是你这么想杀人,就先杀了我吧。”
为了阻止这个人,就算脑袋被轰飞也在所不惜。
***
无论是推还是砸,铁门都纹丝不动。市村关上了楼顶的门。小春和七菜子被掳走了,在一楼待机的晓人想必也会被灭口吧。
五十川跪在水泥地上,耷拉着头。
“这下完了。”
要是唯一的出口被堵住,就没法逃离这个楼顶了。到头来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在感受到愤怒之前,力气就先流失了。全身肌肉松弛下来,不听使唤。没办法救下小春她们了。大家都会死,会被杀掉。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足音震动着五十川的耳膜,把头一台,只见手电筒的光亮配合这脚踏水泥地的节奏剧烈晃动着。光不顾黑暗,晃着手臂从楼顶上跑了过去。
他是要跳下去吗?立刻确认了栅栏,高度超过三米,似乎很难翻越过去。
光的目标是设置在楼顶中央的蓄水箱。他是想跳到水箱上吗?只见他伴着助跑跳了起来,使劲伸长右手,想要抓住水箱的边缘,但是差了三十厘米。
“……你在干什么?”
在高处或许都能打电话,自拍杆被春拿走了。
光和水箱拉开距离,再度开始了奔跑。
“打电话有什么用?你知道有谁会帮忙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可不像你哦,五十川姐。”
光在黑暗中露出笑得露出了白牙。
“春和七菜子都没死,大哥也是,绝对不会死的。”
这话就像说给自己听一般。他又没能抓住水箱边缘,双脚蹬了个空,脸都摔在了地上。但他只是拂去膝盖上的尘土,又站了起来。
“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喊着不想上学。”
“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我了。我这个人啊,一言不合就动手,不擅长集体行动,在班里总是一副不合群的样子。不过每当我说不想去学校,大哥就总是说些奇怪的话。”
——从现在开始哥哥要施展魔法了。三,二,一,是可以穿越时空的咒语哦。好啦,没事了。一眨眼放学时间就到了呢。
大哥是在模仿晓人的口气吧,光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总之,大哥是让我拿出勇气上学的吧,因为事件的流逝只在一瞬,所以早上的自己一下子就穿越到了放学后,讨厌的时间权当没有就行了。大哥说过,感觉痛苦的时候就要用这种方式来分散注意力。”
“什么意思?”
“总觉得很悲伤啊,哥哥只能用这种方法鼓励我了吧。”
所以一定要拯救。我们不能被杀。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因果的宣言,但在光的心里,它们似乎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不知这么的,前几天和小春的谈话在脑海中闪过。
——我妈跑了。
唔,你被丢下了吗?
——我想是吧,我被丢下了。
五十川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储水箱的正前方,四肢着地跪在地上,
“你挡道了。”
光发出了抗议声。
“也可以当做垫脚石呢。”
五十川用含笑的声音回答。
“会踩得很用力哦?”
“尽管来吧。”
光后退到栅栏边缘,调匀呼吸,望着远方的夜空跑了起来,还有两米,在快到水箱的时候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