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树,成吾欺负过的同学,要说成吾会反过来怨恨谁的话……”
很有可能是想把他杀了。
我渐渐想起来了,那个被成吾虐待了数月的男同学。我在班级合照上见过他的脸。是个纤细老实的孩子,感觉和过去的成吾在气质上有几分相似。成吾杀了三个人后,很有可能去找他了。
重新调查日隅美枝子留下的笔记,一下就找到了中野树的名字。幸运的是,昨晚我打算隐匿的笔记本上甚至还记载了貌似是中野树监护人的联系方式,是中野树的母亲,中野美也子的电话号码。
我蓦地站了起来。
“我来开车吧。”
目标是伴田整形外科。虽然不清楚他的下落——或许老早就去国外避难了——总之现在必须去能收到信号我屋顶尝试联系,在弟弟找上中野树之前,我们必须告知危险。
我们匆匆上了二十八号教练车。五十川教练坐在副驾,晓人,光和七菜子坐在后座。
“要怎么打电话?”
七菜子一脸奇怪地问道。我望向放在后座的背包,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在整形外科遇见了一位老奶奶,她告诉我只要把手机举高,就容易收到信号。”
背包里装着自拍杆,是昨晚和五十川教练开车回家时顺便从自家带出来的。
“去年黄金周,我跟三个朋友一起去了迪士尼乐园,自拍杆就是当时买的,我拿来了。真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派上用场。”
我房间的壁橱里静静地躺着两根自拍杆。
在从迪士尼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朋友七菜子的行李超过了飞机规定的重量,登机时间也快到了。大家慌慌张张地把七菜子的行李分了一点装在行李箱里。而当时七菜子的自拍杆还寄存在我这里,没来得及还给他。如今这成了她的遗物。
沿着县道南下去往伴田整形外科的时候,右手边的自助洗衣店背后突然出现了一辆警车,没有亮警灯,但在阳光下,黑白的车身显得格外醒目。
警车迎面开来,对方渐渐减速,我也踩了刹车。车身上写着“福冈县警察”的字样。不出所料,驾驶座上坐着的是市村。市村把警车停在教练车旁,摇下了车窗。
“别管他,现在马上把车开走。”
虽然五十川教练说了句不讲情理的话,但不管这么说,在这个时候佯装不知也逃不自然了。我不情不愿地打开驾驶座的车窗,市村友好地向我们打了招呼。
“前辈,好巧啊,小姑娘也一起去吗?”
教练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微笑的市村。我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昨晚通过卫星电话的对话在脑海里浮现出来。我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这家伙是谁啊?”
身后传来了光的抗议声。警惕着警察的光拼命探出身子,想要掩藏晓人的身影。
市村看了眼教练车,打量着后座的三人。
“咦?”市村用手扶住下巴,“后面的人是?”
“亲戚。”
教练简略地回答道。
“是吗?不愧是前辈的亲戚,这种世道一起开车兜风,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你呢?是来炫耀警车的吗?”
“正在进行防盗巡逻哦。”
“别瞎说八道。”
“呵呵,其实是为了制作资料而跑外勤,但兼做巡逻是真的哦。”
“那就亮警灯啊。”
“前辈还是那么严厉,我也很辛苦哦。”
虽然嘴上说辛苦,但他的表情中丝毫看不出辛苦的神色。
“你想干啥?”
“没什么,不过是看见了你,我就停下来了。想跟你叙叙旧嘛,你看,一个人也会想念另一个人的吧。”
当教练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我不经意瞥了眼市村驾驶的警车,发现前保险杠凹进去一大块。市村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从车窗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车身。
“太惨了。就在两三天前,我在市内的山路上行驶的时候,突然掉下来一具吊死的尸体,撞凹了一块 ,可把我吓了一跳。”
前天我们去北谷水库进行山路驾驶培训的时候,的确也从头顶上掉下了自杀者的尸体。市村也遭遇了同样的事吗?我无意中插嘴道:
“我们在山路上开车的时候也是这样,是内地自杀吗?是腹地自杀么?”
“就是这个,小姑娘也不容易啊。平安无事就好。大家哪怕是吓坏了也不能自杀哦。”
“你会吗?”教练啧了一声,恨恨地说道。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市村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可能不久就满足了吧,他轻轻发动了引擎,准备把警车开走。
“你不问我调查进度吗?”
面对教练挑衅的问题,市村不为所动。
“前辈自己裁量吧,我相信你一定会破案的。”
市村再次将目光投向后座,单手握着方向盘,微笑着挥手离去。
“那家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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