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时间段就已经认识了。日隅曾把电话号码告诉NARU,交代说‘有事联系’。然后NARU根据这个号码联系上了日隅。时隔两年联系上了。从字面上读取的信息是这样的吗?”
五十川教练深深地叹了口气、
“NARU是在九月十二日,也就是小行星撞击的消息公布五天之后,才决定与日隅美枝子取得联系。在人类即将灭亡之际,联系的对象应该是朋友、恋人、家人,总之应该属于非常重要的人的范畴,可发送邮件的语气却很生分客气。这并非业务邮件,所以不属于工作伙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这里,瞧。”
骨节稍稍凸起的手指指着屏幕。
“她在写给NARU的信息里提到‘我会转达给他的’。”
“NARU和日隅之间应该有第三方参与吧。”
“嗯。因为是‘他’,所以应该是个男人。”
“NARU是想通过日隅,在‘他’身边斡旋吗?”
“嗯,从文章中是可以这么理解。”
教练微微地点了几次头。或许随声附和的时候轻轻点头是教练的习惯。
“十二日以后就没再发邮件了吧。NARU明明发了‘我会再联系的’,但后来不想联系了吗?”
“不,上面写的是‘多谢刚才在电话里听我说话’,所以他们主要的联系方式应该是通过电话,兴许之后他们还用手机保持着联系。应该是有好几个像伴田整形外科的屋顶那样等收得到信号的地方吧。不过日隅的手机下落不明,这也只是推测。”
日隅和NARU在人类灭亡之前到底在谋划什么呢?即便将邮件内容翻来覆去读了两三遍,也没有超出推测范围的想法。我判断不会有更多收获,于是早早地动手搬起了储物柜里的笔记本,而教练还是出神地盯着画面看了一会。
“最让人在意的果然还是那份邮件草稿。大概是在她死前十五个小时写的。一般来说,不会毫无预兆地说一句‘真的很抱歉’,网络也不可能恢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教练用手托着下巴,在事务所里踱来踱去,嘴里嘟囔着有疑问的地方。过了十分钟左右,她突然抬起头来,这个动作就像是虚构作品里的名侦探一样。
“发现什么了吗?”我也像助手一样跑了过去。
“我看起来像是发现什么了吗?”
“嗯,表情看起来好严肃的样子。”
“很抱歉辜负了期待,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哦。”
那就请不要做出这种故弄玄虚的态度。我小声嘟囔道,五十川教练的举动对心脏不好的健康不利。
将四十多本毕竟全都搬到汽车后座后,教练把手放在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说:
“好咯,那接下来去博多吧。”
果然来了。我在心里嘟哝着。
是想去调查第二个受害者高梨佑一了吧。虽然很令人气恼,但市村似乎已经和博多北署打过招呼了。
“开车?”
“当然开车了。电车什么的都动不了吧。”
JR九州线在九月十日全线停运后就一直没有动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对了。难得去一趟,就让小春开车吧。”
按教练的想法,突然安排我负担起开车去往博多北署的任务。路线是从水城JC途径福冈都市高速抵达月隈JCT。如果说是“代替高速培训”的话,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离开二日市法律事务所,没有绕道直接返回太宰府。坐到驾驶座上我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胆战心惊地穿过水城IC的无人ETC入口,这是我头一遭上高速,以时速八十公里的速度开车自然也是平生第一次了。
“加速车道要怎么开呢?”
“先在加速车道上通行,充分加速后再并入主车道。”
“正确。喂,再快点嘛,高速上不能超过最高时速,但达不到最低时速也是不行的哦。”
即便不像九州公路那样,福冈都市高速也发生过很多事故。路边时不时会有弃置车,除此之外就看不到其他车辆了。一往直前的驾驶比想象的轻松,倒不如说一旦习惯了,体感速度会越来越慢,很难不加速。就在我握着方向盘的时候,五十川教练一直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关于案情的考察。
“这些案子有几个不可思议的点。首先是行凶时间的间隔很近——特别是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之间的间隔,还有就是犯罪现场跨度太大了。
如果在博多、系岛、太宰府发生的凶案是同一人所为,那么凶手就是在十二月二十九日二十点至翌日三十日凌晨一点之间杀害了博多的高梨佑一和系岛的立浪纯也,又在三十日的二十一点至零点杀害了太宰府的日隅美枝子。在大约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在不同的地方东奔西跑,未免太赶了。没车的话根本来不及。杀人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但这简直成了一项紧急的突击任务,这里没办法不在意。经由系岛和博多去往太宰府,距离约有四五十公里。不对,搞不好有六十多公里,还是太远了。”
与其说是向我解释,还不如说是道出疑点再拟定调查程序罢了。出于这样的判断,我彻底地当起了倾听者。
“——喂,小春觉得如何?”
“啊?哦,哦。”
突然被问了这么个问题,把我吓了一跳,声音都变得惨兮兮的。我开车的时候果然还是不能正常对话。因为这声古怪的回应,车内变得鸦雀无声。心里充满了无地自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