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摆在网上的是剥了壳了牡蛎。正当我对在如今的世道是如何获取海产表示疑惑的时候——
“这就是战利品,牡蛎罐头。”
绷带男敏锐地说道。
“我让他去附近搜索了一下,发现有些人家的储藏室里还留着罐头。有青花鱼罐头,金枪鱼罐头什么的。牡蛎罐头很少见,我想干脆用网烤一下试试看。”
看来战利品指的是在城里搜索找到的物资。绷带男拿起放在网旁的空罐,把包装转向这边,只见上面写着“烟熏油浸牡蛎”。
“系岛是个不错的地方吧?最有特色的就是这个牡蛎小屋。对了,要是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牡蛎怎样?虽然不是系岛产的,而且是罐头。”
似乎感觉这是个好主意,绷带男绽开了笑容——因为绷带的缘故,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管应该是在笑吧。“喂”银发男低声叱责了一声,但绷带男不为所动。
“大家一起吃比较好吧。来来,快坐快坐。”
我们在绷带男的邀请下坐到了桌边。
我将背包抱在膝盖上坐了下去,后边传来了火炉的热气,后背渐渐暖和起来。绷带男快活地翻烤着网上的牡蛎,一旁的银发男长叹了口气,一边说着“真没办法”,一边准备起了水壶。好像是打算用另一个火炉煮茶。
仿佛郊游或露营的松懈气氛终究只是表象。证据就是五十川教练环视着小屋的内部情况,丝毫不掩饰她的戒心。
“对了,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教练盯着火炉上的银色水壶开口问道。
银发男和绷带男对视了一眼,互相使了个颜色。
银发男回答道:
“我叫……日野,他,他是……秋田。”
在自报家门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停顿。这让我觉得很别扭,但也不能当场指出来。我一言不发地向两人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亲戚。”
“堂兄弟?”
“对啊,有意见吗?”
“怎么可能?干嘛这么紧张呀,日野君?”
银发男日野之前称呼秋田为“大哥”,如果说是亲戚关系的哥哥的话,倒也说得通。教练继续提问道:
“你们为什么没有逃离福冈呢?”
“秋田大哥住院了,他卷进火灾受了重度烧伤,不能勉强移动对吧。”
“是么?所以日野君就一起留下来了。你们的关系可真不错啊。”
急匆匆想要结束对话的日野似乎隐瞒了什么。秋田也停止了刚才的闲聊,静观着日野和五十川教练的对话。
烧热的水壶开始喷出白色的蒸汽。
日野用锐利的目光依次打量着教练和我。
“你们在调查什么?”
“在说这个之前,我想先听听你们的事。喂,干嘛要用假名呢?”
“啥?”
“已经完全暴露了喔。尤其是日野君,简直就是个三流演员。”
我一下子捂住了嘴。要是不这么做的话,搞不好会叫出声来。紧绷的空气笼罩着整个塑料大棚。
“重度烧伤不能动弹,这样的设定未免太糙了吧。如果是脸上裹满了绷带的重度烧伤,喉咙也会被烧烂的,应该说不出话才对。但秋田君的小声听起来却响亮得很。其实并没有烧伤吧?”
水壶嗡嗡地叫着,水早就烧开了。
“缠着绷带是因为需要把脸遮住。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名,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脸,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我的妄想不停地往坏处延伸,如果日野口中的“大哥”包含着同属反社会势力的伙伴之间的盟约的意思——说得清楚一点,如果是黑社会性质的“老大”,又该怎么办呢?
“喂,秋田君是服刑犯吧,伺机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对么?”
日野首先动了起来,他抓起背后的折叠椅,朝坐在正面的教练劈头盖脸地砸来,教练踢开椅子站起身来,在地上滚了一圈躲了开去。折叠椅猛地撞到了水泥地上。
教练手里没有什么能够当作武器的东西。就在我这么想的一瞬,教练拎起火炉上的水壶,把烧开的热水泼了出去,日野立刻避开身子,但指尖好像还是浇上了开水,不由地叫了声“好烫”。
拉开距离的两人互相瞪着对方。
“你是来抓大哥的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总觉得对话有些对不上的地方,虽说没有任何根据,但我并不觉得这两个男人参与了某种犯罪。可是教练和日野的对话已经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日野又冲着五十川教练的头部举起了折叠椅。
我赶紧躲到后方桌子背面,稍微喘了口气,又把秋田坐的轮椅也拽了过来。
瞅准日野躯干露出破绽的一瞬,五十川教练缩短了距离,拽住衣领,瞄准足踝,猛地一脚横扫出去。日野失去了平衡,随即趴在了地上。刚想支起上身,教练就从背后把胳膊缠在了他的脖颈上。
“要是再敢乱闹,就把你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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