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教练点了点头,一脸烦恼地抱起了胳膊。无证驾驶,车内发现了受害者以外的指纹。想必有好多谜团盘桓在五十川教练的脑海中,如此说来,每当从银岛那里获取新的信息事 ,我也有种被勺子搅动脑浆的感觉。
“为什么银岛先生会留在这里呢?”
也许是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吧,教练突然转变了话题。
“为了照顾父亲。”
银岛小声说道。
“去年五月份腰犯病了,就一直卧床不起。把他丢下也太可怜了吧。”
“那可太不容易了。”
“没什么,听说无论到哪都会死,所以我是无所谓。是由小行星撞击而产生的难民吧。逃往海外的亚洲人遭到迫害,连饭都吃不上,还不如留在这里比较安全。警署开门的时候,会给职员发放物资。我一面批评消极调查,一边以果腹为目的继续留在这里,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我坐不住了,连忙对他说“哪里不像话了”,银岛哭笑不得地挠了挠头。
“你们真的打算调查吗?”
“地球还没完蛋呢。”
教练淡淡地回答说。
“地球还没完,太厉害了。”
他的语调里既没有讥嘲也没有挖苦。银岛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教练。
“这是受害者的手机,就交给你们两个保管吧。”
这是一台屏幕右下角出现裂缝是手持设备。是高梨佑一的手机。我吃了一惊,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证物吧。
“真的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没事。”银岛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托了,那种死法实在是太可怜了。”
银岛还允许我们调查那台从便利店停车场回收的车——也就是高梨佑一被杀现场的车。调查完毕后,银岛将车开到了警署,如今保管在博多北署的停车场。他甚至把钥匙给了我们,让我们随意查看。
虽然对没有警察在场的情况下就贸然涉足有些担心,但如今的调查几乎已经停滞,或许就无所谓了吧。我们任由银岛留在署内,来到了停车场。
在车位两头停着两辆形状相同的小型车,外面的是色,里面的是天蓝色。一辆是发现高梨佑一尸体的车,另一辆是银岛或者其他职员的吗?
一出正门,五十川教练就立刻蹲下身去开始系鞋带,我一个人往前走着,径直靠近停在里面的车,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那辆不是Solio,而是Delica D:2,刚才银岛先生不是说发现高梨尸体的车是Solio吗?”
“诶,什么?”
“Delica D:2是三菱的品牌,是铃木Solio的贴牌车。”
“……啊,可是这辆车上有血迹。”
我回头指着车内,往里一看,里面血迹斑斑,就像喷洒了油漆一样。
“是吗?那银岛先生是搞错车型了吧。”
用交给我们的钥匙打开的仍是里面的车——Delica D:2,所以应该是银岛记错的吧。谋杀现场就是这辆车。正如证词所说的那样,窗户也是开着的。
教练打开后座的门,趴着检查地垫。我没有勇气进入杀人现场,只能从外边观察教练的情况。
据说高梨佑一的手机是在座位下面发现的,但车内的调查已经结束,不会有什么引人注目的证物从脚垫下冒出来。
“怎么说呢?做得有点粗糙把。”
教练伏低着身子说。
“怎么了。”
我窥探着窗户试着问道。
“把日隅塞进行李箱的时候,凶手把她的随身物品——背包,眼镜什么都也一并扔了进去,却把显示她身份的东西拿走了。实在有够谨慎的。可是高梨这边呢?遗体被放在驾驶座上,连掉在座位下的手机也没回收。”
“你是说杀害日隅女士的凶犯是不同的人吗?”
“我可没这么说。多半是太过匆忙吧。”
在高速上开车的时候,教练评价这一连串的谋杀是“紧急的突击任务”。从二十九日的二十点到翌日三十日的凌晨一点之间——仅仅五个小时之内,凶手就连杀两人。没有回收高梨佑一的手机真的是因为太过匆忙吗?那么着急杀第二个人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无论怎么搜肠刮肚,以我贫瘠的想象力也想不出任何主意。
放弃调查地面的教练从后座爬了出来,这回她绕到了前面,打开了驾驶座的门。然后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竟然直接坐到了座位上。真不敢相信,虽然相比溅满血迹的副驾要干净一些,但受害者显然就是坐在那里丧命的!
“教练,你疯了吗?”
“我一直都好得很。银岛先生也是坐在这里把车开到这的。没什么问题。”
“不是有没有问题的事,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坐下来就能看到高梨被杀时看到的光景了。”
五十川教练悠闲地坐在座位上,在非常放松的状态下开始玩弄不知从哪拿出的手机。我不由地用目光追随起她的指尖。老师手上的正是刚才从银岛那里收到的高梨佑一的手机。
她从桌面上选了黄绿色的图标点了开来,开来是打算查一下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