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进来的。”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
“没错,考虑到死亡时间,凶手闯入这里的时间范围会缩小很多。”
也就是说,刚才这座城市里还有杀人犯,或者现在还在附近。光是想象就让我脊背发凉。
“教练昨天没有留在这里吗?”
“昨天山路驾驶培训结束就直接回家了。你看,今天早上我去接小春的时候开的也是自己的车。大概是因为找不到扔东西的地方,所以才搬到这里来的吧。在凶手看来,这只是一间没人的驾校。或许是想着‘谁会在小行星即将撞上地球的时候跑来学车呢’。事实上,要是小春没有选这辆车,我们可能也不会发现。”
在这座业已变成鬼城的城市里,我和五十川教练还在继续保持着驾校学生和教官的关系。对凶手教练应该应该也是意料之外的事。然后一时间很难相信,凶手和这个遇害的女性都逗留在太宰府汽车学校附近——福冈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人。
即便如此,这位女性为何会留在福冈呢。仔细一看,她穿着一套灰色西装,而且脚下穿着浅口鞋,难道在这种时候还在工作吗?
再次环顾行李箱内部,发现里面除了尸体之外,还塞满了已死私人物品的服装和生活用品,包身厚实便于使用的皮制挎包,方形银框眼镜。这些都是女性受害者使用的吗?
教练从尸体口袋里取出了随身物品,从胸前口袋里拿出来的用过的黑色圆珠笔和新的三色圆珠笔,裤子后袋里装着手帕。
挎包也被教练毫不犹豫地打了开来。里头是眼镜盒,零钱包,手电筒,装有生理用品的化妆包,装有创可贴和头痛药的化妆包,碎花小纸巾盒,钥匙盒,还有用被塑料袋包裹的运动鞋。我也是那种会把包塞得鼓鼓囊囊的类型,所以对她的行李产生了诸多共鸣。
教练拆开圆珠笔,摊开手帕,轮流拿起她的随身物品,嘴里说道:
“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
“那就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了吧。”
“是啊。不过多少能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也多少知道她的性格。年龄在三十出头到四十出头之间,从事社会地位较高的职业,经济宽裕,十有八九是律师。笔记狂魔。视力不怎么样,但也能裸眼过日常生活。是很有计划,准备周全的类型,说得难听点就是极度爱操心——也就是像小春一样的人,大概是独自生活,没有家人和伴侣之类的。”
我惊讶地张开嘴。教练滔滔不绝说出的信息极为具体,似乎也不像信口胡编。
“很简单。”教练说,一瞬间,我有了种她是小说里的名侦探的错觉,“首先这个包是真皮的,接缝也很结实,化妆包也是用一个品牌的。虽然有可能是赃物,但从使用痕迹来看,可以认为是她原本就有的东西,所以经济上比较宽裕。其次是关于职业,看她的状况,发丝光亮,牙齿洁白,从事的是接待业或信用行业,是广义的服务业吧。右手中指上有笔印,如果不是学生却要继续学习——其实我不大喜欢这个词——那就应该是从事所谓脑力劳动的吧。”
“为什么能精确到律师?”
“因为这个。”
教练捏了一下她的西装领子。只见前胸佩戴着律师徽章,我略感失望。
“之所以推测是笔记狂魔,单纯是因为口袋里的圆珠笔数量太多了。胸前的口袋里夹着黑色圆珠笔和三色圆珠笔对吧。普通的圆珠笔墨水快用光了,而三色圆珠笔跟新的一样。也就是说,三色圆珠笔的是在紧急状况下的备用品。她自觉日常的墨水消耗已经到了必须准备备用品的程度。唔,还有什么来着?哦,看看受害者的眼球。”
哪怕让我看,我也害怕得不敢直视。
“她没有戴隐形眼镜,从眼镜掉在行李箱内的情况说明她是眼镜用户。但包里有个眼镜盒。盒子是用来保管眼镜的。一般来讲,一直戴着眼镜的人不会特地带眼镜盒,所以我感觉她的视力足以裸眼应付日常生活。”
“有计划,准备周全的类型又怎么说?”
“因为包里有运动鞋和创可贴,明明穿了浅口高跟鞋,却还拿着运动鞋,是很在意鞋子磨脚吧。或许是穿着运动鞋走到半路,然后在某处换上了浅口高跟鞋。”
“你怎么知道她一个人住?”
“这个说到底也是推测。钥匙盒里的自宅公寓钥匙是防盗性很高的凹坑钥匙。独居的女性很注重安全性,而且结婚戒指和对戒什么的都没戴。原本要是有家人的话,在地球末日就不会留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了。”
一直在喋喋不休的的教练终于吞了口口水。我非常吃惊。
姑且不论是否熟识。她只对受害者的随身物品稍作调查,就构建了有理有据的推理,这点让人难以置信。
“那么,小春会在什么时候穿上西装或者高跟鞋呢?”
“求职和工作的时候吧。”
“还有呢?”
“唔,考试之类的面试,店里,去有着装要求的店里的时候,还有就是去向别人谢罪的时候是吧?”
“没错,总之是当她去见某人的时候,她在临死前见过某人,或者正要和某人见面。”
“在这种时候?”
“就是在这种时候。最后一次见到她的人把她杀了。塞进了这辆教练车的行李箱。这是一桩不折不扣的杀人案。”
从尸体的损伤就能明显看出这是一桩谋杀。但当她再次提起时,我的心脏还是一紧。
“对不起小春,今天的培训取消了。”
“是啊,发生了这种了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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