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证词准确无误,那么前往摺见瀑布的人就有两个。和她同行的人应该不是变态或者可疑人士。正如刚才丸山所说的那样,比土戒备心很强。因此,是结伴前往瀑布的话,同行者很可能是比土认识的人。而且两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比较亲密。只不过,这是对方邀请比土同行的情况;相反,如果是比土邀请对方同行的话,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就不需要特别亲近了。比方说成年男性的话,面对小学的女生的邀请,应该不会有什么戒备吧。这两种情况下,杀人、事故和自杀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是杀人的话,同行者只要趁比土不注意,把她推下瀑布潭就可以了;如果是事故的话,可能是她站悬崖边岩石上的时候,不小心滑落至瀑布潭——只不过,如果是事故的话,同行者应该会通知警察的——虽然现场处于深山,但手机是有信号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害怕而逃走了。不管怎么说,这些可能性都存在。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比土原本打算把同行者约出来实施杀害计划,结果反被同行者杀害了——不过,因为现场没有抵抗的痕迹,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小。”
果然,在比土相关的事件上,市部要保持冷静的推理应该很不容易。在陈述的时候,市部的语言断断续续的,每次停下的时候还都要整理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天花板的荧光灯今天也忽明忽暗,像是与市部的情绪互相呼应。
“即使是两个人同行,比土也有可能是自杀吗?”
丸山表情惊讶地问道。
“当然有可能。比方说,有可能是为了嘲讽或是给对方留下心理阴影,在对方的眼前自杀;还有可能是为了伪装成被同行者杀害而自杀。同行者在目睹对方自杀后,很可能因为惊慌失措而无法冷静行动,就会在现场留下更多关于自己身份的证据。”
“原来如此。比土她性格很阴沉,而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总觉着有些恐怖。会有这种想法也并非不可思议。”
大概是因为对方已经死了,丸山对比土的态度也显得有些放肆。明明在比土生前是那么害怕她,而且还经常看她颜色行事——
“只不过,如果比土打算复仇的话,应该不会选择这种绕圈子的麻烦方法,所以可能性应该也不高。”
市部补充说明。
“接下来,是目击证词错误的情况。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人看到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被人绑架到瀑布处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比土身上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所以首先可以排除。只有她一个人的情况下,也可以分成杀人、事故和自杀三种情况。最妥当的情况是自杀,因为那里是有名的自杀场所;接着是事故,可能性也不低,但是她为什么要在太阳落山后前往荒无人烟的瀑布,不弄清楚这个问题就无法向下推论;杀人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是比土刚到达瀑布的时候,就在那里遇到了犯人。这种情况下,犯人应该是临时起意的。从现场没有抵抗痕迹这一点来判断,犯人应该是比土认识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犯人提前跟她约好在瀑布见面,这种情况跟上面类似,都必须是比土认识的人。从这三种情况的中的‘理由’进行分析的话,自杀的情况,只要确定自杀的理由,那么就不必考虑她前往瀑布的理由;相反,事故的情况,只要确定她前往瀑布的理由就可以了;接着是杀人的情况,需要弄清楚她跟着犯人同行的理由。”
“你的推理让我有些似懂非懂呀。”
丸山有些扫兴地嘟囔着。他应该是在期待市部平时那种快刀斩乱麻似的精彩推理吧。
“当然了。我也刚刚才从你那里听说目击证词的情况。如果仅凭着这么一点情报能够解开真相的话,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吧。毕竟你又不是神明。”丸山说完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似的拍了一下手掌,“对呀!桑町!你去问问神明吧。虽然总是装腔作势,但他不是马上要转学了吗?说不定会大发慈悲,把真相告诉我们呢!”
我一言不发地瞪着丸山。丸山似乎并不是十分理解我为什么要瞪着他看,不过从我的表情,应该看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也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是久远小侦探团诶。侦探怎么可能会依赖神明!”
“可是……”丸山有些不舍得放弃这次的大好机会,他用央求的眼神看着市部。
“这次死的人不是别人,是我们的同伴比土!跟之前的情况都不一样。”
“同伴”这个词语像是朗基努斯之枪一般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对于杀害小夜子的比土,我已经没把她看成是同伴了。只不过,尚不知道真相的他们,对比土还拥有强烈的伙伴意识。突然,我感觉和他们二人之间有了一堵厚重的墙壁。不,这堵墙也许以前就一直存在,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透明的,我一直没能看见。
“如果你真的想去问的话,就不要依赖别人,自己去问就好。”如果铃木在转学前变得大方的话,就算是你去问,肯定也会轻易地告诉你吧。
“确实,有可能耶!”
本来市部是抱着制止对方的意思,没想到却反而引起了丸山的兴趣。他突然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
“是呀!我可是久远小学消息最灵通的人。如果我不是第一个掌握真相,那就没有意义了……哦,对了,我要回家补习了,家教很快就到了。”
丸山带着愉快的表情,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儿童会活动室。一阵冷风从门口吹入了房间里。屋子里之前沉闷的空气终于重新流动了起来。
“我也回去了。”
我紧接着也站起身来。和市部两个人的话,有些事情说不定会暴露。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市部也并没有阻拦我的意思。我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他还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怎么了?”
“你打算去问铃木吗?”
“你怎么也这么问!我才不会去。”
我不想去问了。我不想和他再有牵连了。我从心底大喊着,离开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