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没有任何人和他搭话,甚至开始无视他的存在。恐怕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然而,就算是所有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还是满不在乎地来学校上课,和以前一样跟我说话。
他是个坚强的人。
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某一天,我放学回家的路途上,一位三十多岁的瘦削的女性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把优子还给我!”
她向我哀求道。她的瞳孔有些涣散,看起来虚弱又疲惫。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但能猜想到,她应该是比土的母亲吧。尤其是容貌,和比土非常相像。
她的衣服应该穿了很长时间,到处都皱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没有化妆。眼睛下面是很重的黑眼圈。当她凑近我的时候,一股恶臭直扑而来。
不知道是谁,把我的事情也告诉了比土的母亲。
“不是我做的。”
听到我的回答后,她的双目突然迸发出异样的光芒。她猛地凑到我的眼前。
“把优子还给我!求你了,还给我!”
她抓住了我的双手。我慌忙甩开。
“优子是我的宝贝。求你了,还给我!”
她像是损坏的人偶一样,不断地重复着。
明明那么爱面子,明明在比土失踪三天之后才报警的人,现在竟然好意思说比土是自己的“宝贝”?人类真是自私的生物。
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我用力地拨开她多次伸过来的双手。
“比土是自杀的。我没有杀她。”
说完后便快步离去了。她并没有追过来。本以为她听不进去我的话,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她正呆呆地跪坐在原地——
我意识到,我正把比土杀害小夜子的罪同样强加在比土的母亲身上。我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逃离,逃离这一切。
之后的那个礼拜,我听说比土的母亲住院的消息。
春天到来,我升入了六年级。虽然班级的学生有所变动,但情况并没有发生改变。有六分之一的人还是原来的同班同学。不过我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同年级所有的班级。
我依然是他们口中的“恶魔”。
“没关系吗?”
新学期刚开始,“使魔”就跑来关心我的情况。明明他要比我承受得更多。市部一直都是这样坚决的人。因为我而受到的牵连,在他眼里仿佛都不是问题。
我不止一次地告诉他,想要和他保持距离。但每次市部总是通红着脸向我发火。我之前只希望他可以分到和我不同的班级,这样他也许就不会遭受那么多迫害。而我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市部调到了距离我很远的班级。我发自内心地感谢神明——普通的神明,并不是铃木。只不过,班主任也不再是美旗老师了。
终于,周围人的行为开始产生了变化。有一个不清楚“恶魔诞生”经过的同学把我的拖鞋藏了起来。因为龟山进入了其他班级,所以这个集团一下子群龙无首了。这时,第一个做出行动的人自然成为了众人效仿的对象。
看到恶魔并没有反抗以后,他们似乎也变得心安理得起来。而他们的行为也逐渐升级。他们在我的教科书上乱涂乱画,把我打分的试卷贴在黑板上。我的笔记本也被撕破,体操服也被沾满了溺水。至于哪些原来背地里说我坏话的人,现在读直接面对着我,对我骂着一些难听的话。当然,我也并不清楚,这种行为和背地里说人坏话,哪一种对我的伤害更大。
真的,真的都只是些无聊的恶作剧。只是,因为不同班,我并没有连累到市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四月中旬。市部母亲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虽然比土的事件发生在黄昏,没有目击者,但她还是突发癫狂从车站的月台上跳了下去——有人目击到了这一切。她在病情恢复后,于今天前出院了。起初应该是想要割腕自杀,她的包里一直都揣着一把小刀。对于她的死,我虽然感到悲痛,但错不在我。就算比土是因为和我的争吵而自杀,那也是因为她杀害了小夜子。
在冬天的时候,刑警曾经两次来询问过我事件相关的情况。当然,我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们不知道。当天我的确没有去过摺见瀑布,所以我也没必要说谎。
住在附近的人也开始怀疑是我杀害了比土。住在隔壁的三年级的孩子看到我以后,就慌慌张张地跑回了自己家。再旁边的那户人家,他们的小孩刚上一年级。在遇到我的时候,他天真地问我:“真的是大姐姐杀的吗?大家都这么说哦。”年幼的他尚且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连父亲也忍不住向我试探。“不如搬家吧?”如果搬家的话,就相当于承认是我做的。我理所当然地严词拒绝了。我不知道父亲他是否相信我的清白,我也不想知道……
更何况,就算是搬家,就算是转校,摆在我眼前的未来依然是灰色的。
就在那一天,我久违地登上了摺见瀑布。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不知是积雪融化,还是春天的气息,摺见瀑布此时正闪烁着异样的光辉。瀑布潭中也一闪一闪的,就像是水中的宝石聚在了一处,缓缓地飘浮着。
毫无疑问,比土是自杀的。虽然我并非完全相信铃木,但他至少一直没有对我说谎。那么,为什么比土要自杀呢?——这就是困扰我几个月的疑问。
难道是为了陷害我,让我像现在这样身处窘境?
我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但她真的敢用生命当做赌注,来赌这样一个不清楚的未来吗?我持怀疑态度。如果是神明的话,或许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控制他人的想法。可比土却做不到这点。而且,我被人当成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