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不问。)(这样最好。)
几经周折,直子终于决定了自己对丈夫应该采取的态度。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辉夫回家了。他显得十分心惊胆战。当然,如果妻子对自己大发雷霆,他也做好了准备要反过来回敬她。不过,真要到大吵一架的时候,他完全没信心胜过妻子。他一贯想要维护虚有其表的优雅,再没有比和女人大声争执更令他难受的了。
另一方面,由于强烈的嫉妒,他对妻子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兴奋。不可思议的是,那股嫉妒与他的性欲融合得浑然一体,高涨成对妻子熊熊燃烧的性爱欲望。
辉夫对季子的好感彻底幻灭了。和丈夫相遇之后,季子便开始低声啜泣,这让辉夫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品位。就算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应该会对这种小孩子似的靠不住的女人感兴趣啊。他忘记自己也同样惊慌失措了。
在七濑的想象中,恐怕季子也同样认为辉夫完全不可靠,甚至比“不可靠”更差劲。辉夫一定是只顾着掩饰自己的混乱,全然顾不上哭出来的季子,之前对她的温柔心意也完全没有余暇去展示了。
辉夫和直子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果然如此啊。)
(是嘛,到底和男人上床了。)
两个人因为总算可以避免在女佣面前大吵一架而放下了一颗心,不过,刹那间心中又产生了对彼此的强烈嫉妒。他们一边相互偷窥对方的模样,一边沉浸在各自苍白的妄想之中。
(那个女人怎么样啊?比我还好?)
(那样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比我床上功夫好啊。)
(她比我个子小。)
(难不成他比我还厉害?)
(外表越贞洁的女人,床上越淫荡。)
(她和那个男人上床的时候,叫得比和我睡的时候还大声吧。)
(他对那个女人有多沉迷呢?)
(是什么姿势啊?)
(今天做了吗?)
(说不定还有痕迹留下。)
然而这对夫妻相互之间又无法用语言确认——谁先问谁就是蠢货。
吃晚饭时以及吃过饭之后,夫妻俩都盯着电视,相互之间一句话也不说。既然知道对方在生气,开口说话,特别是在七濑面前开口说话就很危险。而且对方说不定在等什么时机。不管说什么内容,先开口说话到底还是很危险。
这对夫妻保持着沉默,一直保持着沉默。即使到了寝室,只有夫妻两个人的时候,还是无法开口确认。夫妻间只剩下一个确认的方法,就是用肉体进行确认。
那天夜里,七濑被从寝室流出的夫妻间的色情意识搅得无法入睡。即使没有亲眼见到,她也知道那天夜里夫妻生活的激烈程度是前所未有的。嫉妒——对彼此的嫉妒、对彼此出轨对象的嫉妒——显然大大激发了两个人的性欲。那既是对各自出轨对象的挑战,也是对彼此肉体的苛责,更是通过撞击彼此的肉体施加冲击和疲劳感以进行的一种报复行为。
(是吗,是这么叫的吗?)
(是吗,是这么用力扯她头发的吗?)
夫妻俩通过彼此的举动确认自己的幻想是否正确,欲望燃烧得更加激烈。
(那个男人没这么厉害吧?)
(舌头……)
(是吗?是啊。)
(一边想着那个女人,一边和我……)
(那个男人的汗……)
(腿……这样……)(那个女人……)
(那个男人……)(在想那个男人。)
(我要让你想不了那个女人。)
(看我弄得你筋疲力尽。)
“再来……”(我要榨干你。)
(跟那样的男人……)
“啊,啊……”(我不要输给那个女人。)
刹那的欢愉和自我的崩溃。
闪光。
喘息。
汗、汗、汗、汗、汗、汗。
在虚脱感中对视的羞赧和苦笑。
但是这对夫妻找回了爱情——那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夫妻之爱。并且他们相互之间都感受到了那种爱,重新开始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丈夫和妻子。那是之前从未出现在他们意识中的东西。相互之间的鄙夷、无视、恐惧的心情全都消失了。
输了,七濑感到。
濒临破裂的夫妻关系,却因为七濑的行动而变得更为紧密了。七濑相信,隔壁市川家一定也在发生类似的事,也许在细节上多少有些差异。人类的心灵之复杂,还是我远远不能理解的啊,七濑一边想一边苦笑,将头埋进被子里。
实验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也许这确实是七濑的失败。那么自己输给什么了呢,七濑想。是输给了爱情之类的东西吗?不是。当然也不是貌似伟大的夫妻感情,更不是输给了道德、伦理或者良知。对了,我输给了中年人无意识的狡猾呀,七濑这样想。
为了守护将要破裂的夫妻关系而无所不用其极,就连“不忠”这种过错都被利用,作为激发性欲的工具。这是中年男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