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甚至不能称作一张床——完全就只是一个巢穴。
不仅如此——一个理应存在的东西,却不见了。
“——早上的贝壳,在哪里?”
“……扔、扔掉……了。”
“——应该说是被抢走,然后被迫扔掉的……对吗?”
身为奴隶的克拉米是不能对贵为主人的菲尔撒谎的。
虽然克拉米只告知了部分事实,但是她因为惊恐而颤抖的肩膀却诉说了一切。
身为奴隶的克拉米如果想要拥有一件东西的话必须获得主人的许可。然而如果爽快答应,并且一直偏袒她的话,那么侍女们就会更加过分地对待克拉米。
所以菲只能口是心非地将其称为垃圾。
既然主人说这是垃圾的话,那么这个东西就是“不属于任何人的”——仅仅是一个垃圾而已。
从克拉米的反应看来,侍女们可能真的按照字面意思把这个当作垃圾拿走了。
不仅如此,她们可能把这个垃圾——贝壳当场砸碎了,这些事情通过克拉米充血的双眼便能想象。在侍女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非常寒酸的房间,无论克拉米拥有什么都不会让她们顺心——即便只是一枚贝壳。
想到这里——菲尔已经忍无可忍了,于是。
“把她们都解雇了吧。”
菲尔满脸微笑,声音中却充满了阴暗。此时克拉米立刻阻止她。
“等下,菲,不是这样的!!”
“这没有任何问题吧?现在我才是尼尔巴连的当家哦。竟然要我眼睁睁看着挚友遭受伤害,这是不可能的哦~?”
本来的话应该将她们从社会中——不对,是从物理意义上抹杀掉才解气,不过还是解雇吧。
这样应该感谢自己才对吧,菲尔就这样半开玩笑地想着这些。
“这样的话会给菲造成麻烦的啊!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克拉米以毫不退让的口吻劝阻。
在这里工作的女仆们,即便家世不如尼尔巴连家,但也都是名门出身。
如果只是因为欺负奴隶就被解雇的话——菲尔会遭到报复的。
“菲,拜托了……我只要菲能在我身边就行了,就算身为奴隶也没关系,但是——”
此时克拉米的眼角留下了泪水恳求道。
“如果因为我的错而给唯一的挚友带来麻烦的话——我决不允许……求你了——”
“克拉米……”
“我没事的——毕竟在这个国家,人类种甚至连狗都——”
菲尔紧紧抱住了克拉米,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然后一边微笑,一边抚摸克拉米的头发安抚她。
但是——她眺望着虚空的瞳孔中仿佛岩浆奔流一般散发着怒火。
与这个祥和的笑容相反,一抹黑暗的思绪在菲尔的脑中生根了。
——这个国家,正在腐烂。
对于森精种而言,他们天生就认为自己高高在上,甚至对其他种族——其他人嗤之以鼻。
因此那群垂涎尼尔巴连家的资产而趋之若鹜的寄生虫也是如此。
所以克拉米才会说在森精种眼里人类种甚至连狗都不如——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至少在这个国家,这种认知已经成为了共识。
奴隶——奴隶是什么?
在爱尔文·加尔得内如果用盟约来定义“奴隶”的话,那么奴隶这个词还不够恰当。
——畜生。甚至可能连畜生都不如。
如果主人下令“把指甲一个个拔下来”的话,他们是不可能抵抗的。
甚至也不允许因为疼痛而休克,因为“盟约”的存在,这就成了绝对的命令。
然而,这种疯狂行径却好似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共识。
而且这个国家还大放厥词说自己是“民主国家”。
菲尔认为——这只是一个让人笑不起来的低劣玩笑。
无论是上院议会还是下院议会,选举制度都只不过是形式主义。
当菲尔担任代理议员——也就是当她以女儿的身份继承亡父的职责时,她便醒悟了。
想要成为议员的三个条件是,家世、财产、还有旁门左道——只有这样。
无论是上院还是下院议会,最终也只不过是“元老院”的爪牙,而构成“元老院”的人都是出身于更显赫家世的——准确地说就是一群愚蠢的老爷,这是连选举都省略的完全世袭制。
甚至就连由全权代理者率领的顾问团也很难反抗“元老院”的决定。
如今爱尔文·加尔得的全权代理者——就菲尔看来也是岌岌可危的。这个男人是公认的“最强”的全权代理者,而且他还获得了民众压倒性的支持,就算如此也只能勉强与“元老院”抗衡。
不过他的任期只剩——三年零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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