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增生的奴家

  12月14日 8点7分

  莎拉进入小学就读的第二天早上。

  昨天是第一天,所以莎拉是在监护人惣助和爷爷的陪同下前往学校,今天则跟其他小学生一起去上学。

  泽良小学基于安全的考量,设计了让住在附近的学生一起组队上学的制度,由最年长的学生担任队长在最前面带领队伍,第二年长的学生则殿后负责守护其他学生。

  莎拉加入的那支通学小队一共有九人,六年级的学生包括莎拉在内只有两个,所以莎拉自动变成了副队长。

  「呐、呐,Kid们,走路要记得走在白线的内侧哪。」

  莎拉边走边提醒一路打打闹闹、差点冲到车道上的低年级学生。

  这时──

  「唉,大姊姊,为什么你说话的方式那么奇怪?」

  小学二年级的女生水泽梦露出百思不解的表情,询问莎拉。

  「这就类似奴家自己的方言吧。」

  「什么是方言?」

  「所谓的方言,通常是指有别于标准语,从某个地域特有的言语体系发展出来的『地域方言』,除了地域方言以外,还有一种是尽管生活在同一地域,可是隶属不同的共同体所产生的『社会方言』,奴家的说话方式,就是异世界的言语(地域方言)和贵族社会的言语(社会方言)混合而成的。你明白了吗?」

  听了莎拉的说明后,水泽梦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

  「???听不懂耶!」

  「唔,这理论对现在的你来说,似乎太艰涩难懂了。或许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吧。」

  莎拉很快就放弃说明,可是梦仍缠着她问个没完没了。

  「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

  「唔……大概是等你长到跟奴家差不多大的时候吧。」

  「什么是奴家啊?」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哪……好奇心旺盛也是一件好事。」

  莎拉有点快招架不住,不过还是面露微笑回答。

  「所谓的奴家是第一人称用字……跟日文里的『仆』或『私』是一样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使用『仆』或『私』就好~?」

  「因为奴家从小时候就是使用奴家当第一人称啊……」

  这时,莎拉稍微把身体往前弯,压低声音向梦说道:

  「其实奴家是公主,这件事情你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喔。」

  「咦咦~!?大姊姊你是公主吗~!?」

  「就告诉你不可以说出来了。」莎拉向瞠目结舌大声嚷嚷的梦露出苦笑说:

  「公主都是使用奴家来自称的。」

  「是这样吗!?」

  「唔。」

  「这样的话,梦以后也要自称奴家!?」

  「嗯~为什么?」

  「因为爸爸和妈妈都说梦是他们的小公主啊!」

  听闻此言,莎拉一如在说「被你击败了」般露出佩服的表情,回答道:

  「你的爸妈说得真好呢。那么,你确实也有使用奴家当自称的权利。不对,应该说每一个女孩儿都是Princess。每个女孩都是奴家哪。」

  「好~从今以后梦就是奴家了!」

  「唔。只要你喜欢,想怎么自称奴家都可以。」

  莎拉点头后,梦欢天喜地地向其他小朋友炫耀。

  「大家听我说!梦从今天起就是奴家了!」

  「奴家是什么?」

  「听说每个女生都要用奴家来自称喔!所以奴家也要自称是奴家!」

  「是吗!」

  「这样的话,小实也是奴家了?」

  「是奴家没错喔!」

  梦的说法一下子就在小队里传开了。

  「哎呀呀……小孩子真的是太容易受到影响了。」

  自己也半斤八两的莎拉一脸悠哉,注视着其他小朋友。

  ……几天之后,泽良小学里以低年级为主的女学生之间,掀起了使用『奴家』当自称的大流行,甚至一度爆红到成为家长会和教职员会议搬到台面上讨论的议题,然而第一人称的使用,跟有可能诱发霸凌的取绰号和直呼名讳不一样,倘若学校连第一人称也贸然限制,拿捏不好可能会衍生小孩子的人权问题,再者『奴家』非但不是什么脏话──虽然「奴家」在日语中与「小妾」属破音字,那个念法或多或少会给人一种不道德感,不过这纯属印象论的范畴──甚至是相当有气质的第一人称,所以尽管有人希望校方对小朋友进行劝导,可是这个意见最终遭到了驳回。

  就这样,莎拉不只在入学第一天就称霸六年二班,第二天便对全校造成了莫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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