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并没有生气或受到打击的样子。
不过说到底只是文字。无法看出白雪的内心。
这一个小时,是女孩子特有的各种各样的准备要花时间,这样坦率地接受好吗?
还是说我的不安言中了,为了做好询问的心理准备,才说需要时间呢?
(……不行。)
我过去从未怀疑过白雪的话。
然而仅仅因为一个担忧──我和魔子的接吻可能被看到了──就变得这样疑神疑鬼。
人真是脆弱啊。
为什么连坦率地接受所爱之人的话都做不到呢?
那一定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谢谢你阻止我。
这是父亲在自首前对魔子说的话。
现在的我,多少能理解那种心情了。
知道自己陷入了泥沼。
但是无法自拔。
不知道选择哪边才是正确。
全部都很重要,即使拼上性命也想保护,却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老爸,你如今在监狱里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现在非常想问这个问题。
*
从我现在所在的红砖仓库附近到山下公园的石阶就算徒步也用不了一个小时。
于是我决定慢慢地走过去。
思考陷入了死胡同,只是一边呆呆地眺望着大海一边前进。
太阳的光线越来越暗,天空渐渐变成了融化的橘子糖般的颜色。
海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被汗水打湿的衬衫,到达石阶时已经干了。
过了十七点后,公园里的年龄层发生了变化。
从小学生到情侣。
因为是梅雨季节,海风的湿气很重,不过随着夜晚的临近,气温下降,稍微变得轻松了些。瞄准了这一点,追求氛围的情侣们为了享受大海而聚集在一起。
「久等了。」
背后有人说话。
回头一看,是一身洁白连衣裙的白雪。
这是上次去代代木公园时穿的衣服。
纯白的服装,与白雪的名字和纯真的内心十分吻合,我不禁看入迷了。
「……怎么了?」
「你真漂亮。」
我说出了不适合我的话。
「啊,不……对不起。怎么说呢……」
「啊、啊哈哈……小回这样夸人,真难得啊,吓了我一跳。是魔子教你说的吗?」
白雪的可爱刺痛了我的双眼。
是因为我一直在自问,我的心是不是肮脏的吗?
我被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深深打动了。
「……可以坐旁边吗?」
「当然了。」
「嗯,是啊。」
说话方式很生硬。
仅仅如此,我的背脊就冻住了。
果然是被看到了吗?白雪是来质问我的吗?──这样的思考搅乱了我的大脑,感觉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明明只是坐着,却汗流不止,为了安定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头。
「……身体没事吧?」
「啊,嗯。」
「刚才,妈妈说小回身体不舒服。」
「稍微休息了一下,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可是出汗好厉害。」
「为什么呢?虽然没感觉到不适,但体温调节系统可能出了问题。」
这借口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出汗量好像增加了。
「莫非只是我不知道,小回不会身患重大的疾病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你现在看上去很难受,妈妈也说你出院后有时会这样……」
对白雪母亲临时编织的谎言,白雪信以为真了。
这让我非常痛苦。甚至想低下头道歉。
「不,我没有那种病。只是有些记忆没有恢复,身体很健康。」
「是吗?是不是不能对别人说的病,只有魔子被告知了?」
光是『魔子』这个词就让我胸口一颤。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