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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他的手臂这么说的,是得在哥哥昌纮搀扶下才勉强站得住的纱菜子。过去的活泼美丽,已转变为另一种沉稳的美,即使哭得如此憔悴也难掩她的美貌。
这么说起来,十八年前比菜子并未出现在事件现场。当时的说词虽是身体不适,但也可能是因为须轻大人无法轻易露面的缘故吧!从这点看来,时代的变迁除了对村子造成影响外,琴折家内部似乎也产生了某些改变。
“可是,考虑到从前的事,我觉得这么做比较好。”
光是交给警察无法放心,句一的话听起来彷佛如此暗示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是听到了这边的骚动吧,两个貌似刑警的人走了过来。一个是看来年近退休之龄的秃头老刑警,另一个是剃着小平头,血气方刚的年轻刑警。老刑警叫粟津一平,小平头则叫石场龙次。
“事情是这样的……”
旬一开始说明。三人交谈的情景,就如同十八年前的再现。唯一不同的只是当年对刑警说明的是美影的父亲,也就是现任美影的外公,而如今相当于山科角色的虽是静马,却是由旬一来对刑警说明。
“确实,‘独眼侦探’御陵美影的传闻我也听过。听说她前阵子在千叶遇害身亡了吧。这村子里过去发生的事件,好像也和她有关。”
老刑警点头说着、声音略显高亢。
“你从前也干过刑警,又是这次被害人的父亲。警方尊重你的判断。”
不愧是明事理的老刑警,当然,一旁的年轻刑警则是大力反对。
“石场,这次就见识一下侦探小姐的功力,不也挺好的吗?”
老刑警向美影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
“毕竟我也想确认看看,这位小姐是不是真有本事继承御陵美影的名号。”
此情此景,简直就和十八年前一模一样。这时,在众人议论过程中,始终手握扇子、沉默不语的美影终于开口了:
“可以让我看一下案发现场吗?”
声音中透露出觉悟,美影在周遭一片异样的气氛中,朝水边向遗体缓缓走去。一个人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静马只好跟上前去。
一如预料,俯卧的尸体失去了头颅。血迹斑斑的切口正对着这边。流出的血似乎大部分都流进了深渊里,只有双肩附近的砂砾被染红。
静马站在她身后,仍能清楚听见美影用力咽下唾液的声音。然而美影依然强自镇定,用沉稳的声音询问:
“请问头颅被放在哪里?”
“原本浮在深渊中央,已经捞回来了。看起来是被人从龙之首,也就是那块岩石的尖端扔下来的。”
粟津刑警一边望着深渊一边说明。他那和现场格格不人的悠哉语调,似乎是天生的。
“放在龙之首上,被风刮落的可能性呢?”
“我也听过从前的事,所以设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是在龙之首上完全找不到血迹。看样子,凶手应该是直接将头颅丢进深渊了。”
曾经放置春菜头颅的神龛处,现在被压在岩石下方,不可能放在那里了。这会是凶手无计可施的结果吗?
“你要看一下头颅吗?”
“请等一下再让我看。首先得检视身体的部分。”
轻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过后,美影朝尸体蹲下。接着,她卷起水干的衣袖,用令人联想起过去她母亲的动作仔细检查,只是和母亲比起来,她的动作稍嫌生涩。
静马一直站在背后看着她。这在以前根本难以想像,但自己竟已习惯看见被斩首的尸体了。
“雪菜还穿着水手服,是放学途中遭人袭击的吗?”
“嗯,似乎是这样。在她们母亲的教育方针下,三姊妹都是徒步到村中上学的。今天被害人似乎是自己一个人放学的。平常她离开中学时大约是四点左右,抵达龙之渊的时间是在那二十分钟后,也就是四点半左右的事。这和推测的死亡时间一致。根据那边那位旬一先生所说,过了六点还不见雪菜回家,于是家人便出来分头寻找。”
娇小的遗体旁,青竹色的围巾和深蓝色的学生书包散落在地。她的双手还戴着黄色的手套。
“这孩子个性老实,放学后总是马上回家……况且,最近听说路上出现了不少来历不明的外地人,因此我们不禁担心出了什么事。据说其中还有些家伙喜欢对女性开猥亵的玩笑,以她们的反应为乐呢。”
旬一表情严肃地补充说明。曾经也是外地人的他,似乎也对村子的变化难以接受。
“那么,她并不是回到家再出来的吧?”
“应该是这样。家里没有人看到她回家过,身上的服装打扮也和今天早上出门时一样。”
当年那个美影的女儿究竟有多少能耐,旬一似乎也很感兴趣,一直观察着她。那犀利的眼神,和当年还是刑警时没有两样。
此外,原本该在雪菜书包里的行动电话不见了,从这边拨过去,也显示为接收不到讯号。“通话纪录只要向电信公司申请就能知道了,”
粟津又加上一句,“说不定行动电话里有对儿手不利的简讯或照片。”
当然,旬一对此一点头绪也没有。
美影听完说明后,看起来像是整理了一下获得的情报,接着才说:
“能麻烦让我看看头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