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那之前,你就得先采取行动。”
“为什么纱菜子会比春菜她们更适合继任呢?道理何在?”
“须轻起源。根据起源书的内容所示,只要由继承最多须轻力量的人继任,村庄就能安宁平稳。此外,书中也记载着最初的须轻继承了来自众神的半分力量,以及来自父亲的全部力量。换句话说,春菜她们也只继承了来自你的半分力量。
反观纱菜子又是如何呢?你继承了来自令堂香菜子的半分力量,而这点纱菜子也一样。因为不知在诸多力量中继承的究竟是哪一半,因此也无法明确得知你和纱菜子共享的力量究竟有多少。因此我们以机率来计算,就是二分之一。重要的是继承或共享了当今须轻的多少力量,而不是从上一代须轻那里继承到多少力量。也就是说,重要的是和你有多接近。此外,令尊达纮先生的力量,你和纱菜子都是全部继承的。这样说来,纱菜子和你共享的力量加起来就是四分之三……
女儿的是二分之一,妹妹的是四分之三。这就表示能继承你最多力量的人是纱菜子。话说回来,如果完全按照起源内容所说的话,须轻的禅让本就不该是母女制,而该是姊妹制才对……或许是为了凸显神力与人力的差异吧,假设来自父亲的力量也只能接受半分的话,纱菜子和你共享的力量也应该只有一半。如此一来,春菜她们就不需要死了。”
(哪有如此荒唐的道理……静马听着,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就凭着那不确定的机率计算,竟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女儿?
然而一阵沉默之后,须轻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
“你调査得真仔细。在外人眼中看来,这些事或许愚蠢可笑,但你说的没错。我必须想办法回避大难……不过,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对吧?”
“身为神明,你还真是相当死鸭子嘴硬的神呢。”
美影嘲讽地说着,静静地瞪视须轻。
“正因至今你一直身处盲点,所以才会逃过捜查网。不过,只要仔细捜查这原本神圣不可侵犯的御社,尤其是你的寝殿,想必可以搜出凶器才是。”
寝殿被死寂般的静默笼罩。美影挺直背脊,默默等待对方的回应。不久……“御陵小姐。我想你来这里并非为求慎重,而是为了给我选择的机会,是不是呢?”
“我确实是有此意。就算面对的是可恨的杀父凶手,我也不希望春菜她们白白牺牲。”
“如果凶手一直没有抓到,成为下任须轻的纱菜子势必遭到怀疑。我必须避免让这件事发生才行,更何况在大难来临之前,我将降回人身……没错,杀了女儿们的人是我。请你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吧,将这个为了守护村子而对女儿下手的母亲的故事说出去。拜托你了。因为我必须自己净化这被我弄脏的地方。”
“请等一下!你得自己告诉大家才行!”
美影慌忙起身,怀中的扇子顺势掉落在地。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只听见垂帘后传出动物般的呻吟声,接着便看见须轻上半身缓缓向后仰倒。
同时,一阵焦灼的气味传来,御帐台起火了。美影急忙向前掀开垂帘,迟了一步的静马也赶紧跟上去。
须轻一脸苍白,已经气绝身亡,一丝血痕从嘴角流出。美影嗅了嗅她嘴边的气味说:
“她似乎是自尽了。有氰酸钾的气味。”
此时,火苗已沿着帘幕,往装了纸窗格的天花板向上延烧。这两天干燥的气候也助长了火势,不只是御帐台,连须轻身上的白衣与寝台上的棉被都开始燃烧。
“不行了,暂且先避难吧!”
跑出穿廊的静马回头一看,却发现先喊着要避难的美影自己还留在御帐台附近,窸窸窣窣地摸索着。她身边已经被一团浓灰色的黑烟笼罩了。
“你怎么了!不快逃不行啊!”
“我在找有没有遗书。只有我说的话是不行的。如果没有须轻的亲笔遗书,谁都不会相信啊!”
美影懊恼地呐喊着。然而这时已经连建筑物都开始冒出火舌,阻断了她的退路。
“快点啊!”
静马动如脱兔,冲上前抓住美影的手臂就往寝殿外拉。
“完了,什么都没有。我明明给了她选择的……为何什么都不留下呢……”
美影神情茫然地垂着头,屈膝颓坐在地。从她的话中听来,像是早已预测到须轻的自杀。想必她是为了顾及身为神的须轻颜面,不希望她身陷囹圄,所以才会设法温情劝说的吧!然而,须轻的行动却是出乎美影预料。
“等一下再后悔也不迟。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回主屋去吧。”
窜升的黑烟愈来愈大,想必连外面都已经察觉这里发生火灾了。
静马再次牵起美影的手,想将她拉起来。此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面无血色的昌纮正从穿廊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看了看寝殿,又看了看美影,昌纮颤抖着声音问。
“须轻大人自尽了。”尽管事件已告解决,如此回答时的美影脸上却满是悔恨的神情。
*
燃烧的御社,猛烈的火势不见消止,似乎要将须轻冰冷的遗体都一起燃烧殆尽。走出御社,扑面而来的炙热空气,连站在穿廊上凝望火势的静马都感觉得到。
望了望美影,她也一样凝视着火势。那眼神像是火场中有什么宝物似的,牙齿微微咬着下唇。火势已经从寝殿转移到澡堂和正殿了。
一切都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
静马切实地感受到了。接获昌纮的报告,别所和其他人正从主屋赶来,后面跟着达纮和伸生等人,其中也包括和生矮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