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冷静,那才奇怪吧。
“不知道是否方便问您几个问题?”
美影见缝插针,提出来意。
“喔喔,无妨无妨。久弥,那件事就那样去进行吧。”
“可是,夏菜一定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那样撒娇了。夏菜会有多辛苦,我这个做父亲的最清楚。可是须轻大人因为这次的事,身体状况又更糟了。为了平安度过大难,有必要尽早完成襌让,这也是须轻大人希望的。”
“可是……”或许是相当担心夏菜,久弥依然推托着。
“这是我岳父决定好的事。虽然久弥你是父系旁支的人,所以或许没人教过你,不过不只是须轻大人,就连继承人的位子也不能空下太久啊!”
可能是性格天生易怒的缘故,伸生突然大吼了起来。被指为“父系旁支”暗示就算是同族的一分子,本质仍是个外人的久弥也察觉到自己再坚持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于是只无奈地说了声“我明白了,就这么进行吧”便无力地步出了走廊。
“那么,御陵小姐,你想问什么?”
门一关上,伸生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恢复冷静的声音。
“在那之前,可否告诉我刚才你们在谈论什么?似乎和夏菜小姐有关?”
“是啊,已经决定头七一过,就让夏菜搬进小社去住了。”
“这么快?”
美影的反应和久弥一样。大概是不想再重复一次相同的对话,伸生露出厌烦的表情。
“有监于须轻大人的身体状况,只能如此。”
“须轻大人的状况真的那么糟吗?”
“不,目前倒也还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春菜的事也确实一天天地侵蚀着她的身心。以我个人的立场,身为一个丈夫,我也希望比菜子能尽早让位,过过安稳的日子。”
“方才我听说九年后将会有大难降临,不过反过来也可以说还有九年;夏菜搬进小社的事就算延后一两个月,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不是吗?”
“就像我刚才跟久弥说的,继承人的位子也不可空下,毕竟须轻大人何时会驾崩,是谁都说不准的事。当然,过去是不曾听说有那样的事发生,但还是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得不思考神明突然死去的可能而事先做好准备,这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却又充满矛盾。在静马感觉起来,那真是另一个世界的思考模式。
“……那么,在春菜开始修行之前,备位问题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纱菜子十岁之前是美菜子阿姨,春菜十岁之前则由纱菜子住进小社修行。”
“原来如此。”
美影的右眼看起来似乎闪动着光芒。不过,对于这个话题美影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着手切入与案件相关的质问。
从伸生的回答中,没能找出新的发现。他本人一直到十点,都和一旁的昌纮在琴折家拥有的酒窖里开会,讨论如何增加藏酒量,之后则独自回到主屋中自己的房间里。关于春菜最近的情形,他只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句“没察觉到什么”琴折家经营的众多事业皆由伸生担任社长或董事,加上他又是琴折家下任当家,还必须忙于辅佐体弱多病的须轻,因此子女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交给早苗及纱菜子打理;也正因如此,关于“凶业之女”指的是什么,静马的名字又为什么会被写在纸上,他也一样毫无头绪。
“当我看见留在书桌上那封信时才第一次察觉到,关于春菜的事自己什么都不了解。今后,我会尽可能花时间去做夏菜和秋菜的好爸爸……对了,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说罢,他再次转身面对静马。
“种田同学,你真的不认识春菜吗?”
此时,静马终于理解为什么刚才从伸生的道歉中感受不到诚意了。就算自己已经洗清凶手的嫌疑,对方还是怀疑自己和事件有所关连。
静马将自己跨骑在龙之首上的事,以及那可能被春菜目击的事说出来后,伸生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真是不好意思。”
伸生再次道歉,这次静马感觉得出他的真心。此人感情虽然起伏强烈,但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不过在我们的家族传说中,应该没有这种诅咒方式才是……难道是她在学校里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也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灌输了什么。凶手想借此留下静马的名字,嫁祸于他。事实上,静马也真的因此被警方怀疑了。”
美影展开冷静的分析。
“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孩子,这个凶手真是太卑鄙了!”
伸生咬牙切齿,愤怒地说着。
*
之后,美影也向昌纮问了话,但仍没有什么收获。和久弥一样属于父系旁支的昌纮,必须继承家族里的某些职务,日后也要搬出琴折宅邸,为此正忙于学习身为储备干部的工作内容,比伸生更没有机会和春菜接触。此外,也由于琴折家的传统习俗与礼节都由人赘的女婿继承,因此父系旁支的昌纮反而所知不多。至于不在场证明,十点和伸生分开之后也回到自己房间的他,一样没有不在场证明。
昌纮的外表虽然不起眼,静马却感觉得出他脑袋很聪明、反应相当快。对于美影的质问,昌纮总能找出重点并立刻做出回答,只是他不时会吐露带有自嘲意味的字眼,或许他空有实力,对大局却也感到无能为力吧!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饭时间。在琴折家的餐厅中,美影、山科与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