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话说清楚,凶手可不是我唷……对了,和生,昌纮先生正在找你呢。”
“真的吗?”和生用怀疑的眼光望着岩仓。他夸张地耸了耸肩膀说,“唉,我没说谎啦。毕竟我可不想让你更讨厌我呢!”
大概是判断岩仓不可能说这种谎,和生虽然不断回头,但总归是叨念着离开了。
“好了,那么,你不是儿手吗?”
将阖起的扇子放在掌心里,不断敲击出充满韵律的节拍,美影注视岩仓的右眼神,如同左边的义眼一般不带感情。
“我是这么认为的呀。虽然许多人都不这么觉得就是了。你怎么看呢,侦探小姐?”
岩仓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就像吹过露台的风,轻浮得让人没一处着力点。
“对这个问题我暂且保留。不过,看起来你就算被怀疑也无所谓嘛,简直就像很有自信,绝对不会查到自己身上一般安然自得呢。”
“我看起来像那种沉浸在完全犯罪喜悦之中的罪犯吗?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至于就算被怀疑也不慌乱……这个嘛,大概是个性使然吧!因为这种个性,我吃了不少亏呢,不过我也不打算改就是了。”
露出雪白的牙齿,岩仓苦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了?”
“可以啊。反正我在这里也是个吃闲饭的,时间多得是。我们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要不要坐在那谈?好歹我是以疗养的名目住在这里的嘛。”
岩仓指着门前一张涂上白漆的长椅说道。他自己率先走过去坐了下来,美影跟着在他身边坐下。长椅坐了两个人之后,就没有静马的位子了,不过两人都一副没把这个助手当一回事的样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刚才说自己‘好歹是以疗养的名目住在这里’,这么说来,你来这里其实是有其他目的吗?”
“身体弄坏了的确是事实噢,不过我之所以会被叫到这里来,其实是为了整理有关于琴折家的民俗传说资料。我和琴折家也算是有亲戚关系,不过是很远的远亲关系就是了,再加上我在大学里读的又是文学系,所以被选上了。话虽如此,其实我专攻的是英美文学,根本是完全不同的领域;也因为这样,整理文献的工作对我来说相当吃力。说不定穿着水干的小姐你来做这份工作,都还比我适合呢!”
“既然领域不同,为什么会叫你来呢?虽然这里的确很适合疗养啦。”
“呵呵,那是表面上的理由。过去达纮先生和伸生先生也都曾各自被安上某种名目,叫到这块土地上来喔一一我这样讲,你应该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了吧?”
岩仓那彷佛事不关己的眼眸里,露出了一个意有所指的眼色。
“换句话说,你是作为春菜夫婿的人选而被招来的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也还没人正式跟我提过就是了。”
“还真是迂腐的做法啊。这也是传统的一部分吗?”
“从外地迎来人赘女婿,似乎是这里代代相传的习俗。最初的须轻大人,也就是砍下龙之首的那位,便是其母与来自远方的夫婿之间诞生的结晶。”
“从那之后都一直墨守着这条规范吗?对了,我在琴乃温泉见过你好几次,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或许是为了让对方措手不及吧,美影突然切入这个话题。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他似曾相识,原来是在琴乃温泉遇过啊……静马心想。
只是,岩仓也懂得四两拨千斤:
“你应该知道琴乃温泉的东边别馆后方,有一间收藏了古文书籍的仓库吧?事实上琴乃温泉也是古文献的收藏仓库之一,在那里沉眠着好些珍贵的文献。本来这些文献应该统一收藏在一个地方比较方便,但战乱带来的灾祸使人们学到教训,因此战后就分开来收藏了。”
也就是说,他到琴乃温泉去,是为了搜集与“须轻教”相关的文献。
“这么说来,岩仓先生应该对这块土地上的民俗传说知之甚详啰。不知道能不能请你针对这次的事件,站在民俗学的立场发表一下意见呢?”
闻言,岩仓露出颇感意外的表情挑着眉说:
“竟然不是先问我的不在场证明,而是先问关于民俗传说的意见?你这个侦探还真奇特哪!”
“关于那些我稍后自然会好好询问,那是我分内的工作。可是,我认为凶手刻意切下头颅摆放在龙之首上,必然有某种超越现实层面的理由。关于这点,你知道些什么吗?”
美影的话似乎引起了岩仓的兴趣,情不自禁地探身向前问道:
“换句话说,这起事件和琴折家的传说是有关系的啰?”
“至少有恐吓信那件事在,所以我不认为毫无关连。”
“原来如此。那,御陵小姐您听说过琴折家历代相传的须轻传说吗?”
“只知道些断简残编。”
“那我就略为说明一不被称为‘须轻起源’的那个传说吧。不过,只要是村民,像这种程度的内容大家应该都知道的。”
以此为开场白,岩仓便开始叙述起关于须轻由来的传说。姑且不提美影,静马对此是全然一无所知的,所以岩仓愿意从头开始讲述,对他而言实是获益匪浅。
“真有意思。原本还以为那个从温泉里诞生的姑娘应该是女主角了,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女儿啊。”
“是啊。而且传说中完全没提到母亲的名字,真是对她相当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