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没关系,总觉得有点抱歉呢,毕竟我反正得去活动室。」
「看,衣绪花,三雨说可以哦?」
「比起衣服,你更要先学会客气和顾虑。」(注:此处双关,原文『身に着ける』既有穿衣也有掌握、学会的意思。)
「哎——?」
「都说了,哎什么哎!」
「对不起,衣绪花酱,真的没关系。」
三雨真的为难了起来,她来回看着衣绪花和萝兹的脸,然后小心地指向桌子。
「那个,能帮我拿下桌子里的拨片吗?就和小盒子差不多。」
衣绪花按她所说把手伸进去,拿出了个银色的盒子。
「嗯……是这个吗?」
「对,谢谢。」
三雨将其接过,并轻轻放进了卫衣的口袋中。
「难道是文化祭的练习?」
「啊—,嗯。那个,因为轻音乐部要举行LIVE……所以要和前辈一起晨练。」
不知为何,三雨一边支支吾吾的,一边看似沉重地晃了晃背着的吉他。
逆卷高中的文化祭,因稍显奇怪而闻名。
本校虽然是所不错的重点高中,但说好听点是尊重学生的自主性,说不好听就是放任不管的校风。而文化祭也不例外。
并没有以班级为单位的节目,说到底,连参加的义务都没有。通常是这样进行的,想要做事的人可以主动申请做点什么,同样,实行委员也是自愿担当,并将预算分配给他们。只有有事想做之人去做想做之事。这机制要说合理的话倒也算合理。
从结果上来说,极少数的核心学生得到了丰厚的预算,然后任凭自己的兴趣,异常投入地举办节目,这算是这所学校的传统了。因此质量高的离谱,作为大型活动很受本地人看好,但校内的整体感却为零,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氛围。
总之就是这样。
这个高中的文化祭两极分化。
少数学生会做些什么,大多数学生则是看着他们。
我是哪一边就不用说了吧。
然而正因如此,三雨参加文化祭这事令我稍感到意外。
她喜欢摇滚,隶属轻音乐部,看上去很花哨。
但其实她是讨厌出现在人前的类型,甚至到了形成强烈反差的地步。
「什么?要举办演唱会!好厉害啊!」
可萝兹并不在意这些问题,Live这词令她两眼发光。
「唉,不,是那样但又不是那样,该怎么说好呢,和萝兹与衣绪花相比,真的就像过家家……」
「萝兹很喜欢摇滚!我会去听的!」
「不、不用了,真的啦,就像是创造回忆一类的东西。」
「不错呢,我也想听听。」
听到衣绪花兴致勃勃的声音,三雨的眉毛明显抽动了下。
我承认自己对人际关系很迟钝。但即便如此,我也感觉到了三雨和衣绪花之间的微妙气氛。衣绪花接待三雨非常自然,但三雨一和衣绪花在一起时就总觉得她有些紧张。
不禁让人联想到,在霸王龙肆意横行时,躲在其脚边洞中的小型哺乳动物。现在又不是白垩纪,三雨感到拘束也不是本意,虽说如此,可对衣绪花或三雨说些什么也觉得怪怪的。
「这事之后再说吧,我们也要撤退了。」
「切。好—。三雨,我很期待哦!」
衣绪花比我敏锐得多,有着仔细观察周围环境的习惯。她有好好地顾虑到三雨这点,也明显传达了出来。不过毫不在意周围情况的萝兹就暂且不提了。
「哈哈……别太期待了……」
「那么有叶君,放学后见。」
「嗯,回头见。」
目送优雅离去的恐龙以及与其结伴而行的狼后,我回头看向三雨。
她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凝视着两人的背影。
「你好,三雨在吗?」
正在我不知该怎么搭话时,一个男学生抢先了一步。
遮住单眼的厚重刘海与同样沉重下垂的眼角令人印象深刻。气质看起来有点阴暗,但声音却轻快飘逸。身材高大但线条纤细,突出的犬齿十分醒目。
总觉得这人很像鲨鱼。
「啊,海(u mi)君。抱歉抱歉,我把拨片盒忘在教室了。」
「叫谁海君呢,你不会到我毕业为止都不叫我学长吧。」
说完,他夸张地耸了耸肩,然后半带玩笑的叹了口气。看这样子,他好像是轻音乐部的前辈。既然来叫她了,就说明他一定是乐队的成员吧。
他背着一把装在黑色盒子里的吉他,但仔细一看,感觉比三雨的吉他要大一些。肯定是贝斯了。他和个子矮的三雨站在一起,总觉得奇妙地合拍。
「摇滚可没有论资排辈。而且叫海(ka i)前辈的话,就感觉像是海鲜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