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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太平时八点就上床,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了。」
佑子姐说。我太惊讶了,原来他的生活作息这么健康。不过,他还是幼儿嘛。
更让我惊讶的是,我原本以为岩叔是光棍,没想到他有太太。他太太在农协上班,之前曾经在路上或是聚会时见过她,却不知道她居然是岩叔的太太。
「因为我们的儿子不愿意做山林工作,去了大阪,所以我老公看到你愿意来这里特别高兴。」
岩婶这么对我说。
除夕的钟声响起时,庭院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阿锯在与喜家的庭院里大声吠叫着。发生什么事了?我从客厅向外探头张望,发现那张一整块原木做的桌子下,有一对好像野兽般的眼睛在发光。
「好像有什么在哪里。」
「是什么?是什么?」已经酩酊大醉的与喜听到我这么说,对着暗处张大眼睛,「是狐狸,积雪之后,可能找不到食物吧。」
「它来的刚好。」
美树姐说,「我刚炸好迎新面用的天麸罗,那就分一点给它呢哪。」
「不行!」
三郎老爹大声喝斥道。
「大约二十年前,曾经有人喂狐狸吃了天麸罗,结果狐狸中了毒,马上就翘辫子了。」
「啊?」
我露出怀疑的眼神。
「对吧?」
三郎老爹征求繁奶奶的同意。
「是啊,是啊。」
繁奶奶点着头说,「是我炸的蜂斗天麸罗。」
「但这是炸虾啊。」
美树姐拿起大盆子说。
「问题不在于天麸罗里包了什么,应该是繁奶奶炸的天麸罗,才会让狐狸送命吧。」
与喜的话音刚落,繁奶奶就打了他的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行!」三郎老爹再度喝斥道:「狐狸吃了天麸罗就会死!」
既然三郎老爹都这么说了,当然没人敢冒这个险。最后,佑子姐把橘子和白煮蛋放在庭院里。
听山太说,元旦的早晨,橘子和白煮蛋都不见了,雪地上留着小小的脚印,玄关放了一枝红色山茶花,但我想应该不是狐狸在报恩,而是与喜在恶搞。
三郎老爹的太太已经死了,所以单身的他留在清一哥家里过元旦。我、与喜、美树姐和繁奶奶一起吃加了味噌的咸粥,也去了神去山的祠堂拜拜。
被千年杉撞坏的祠堂在新年之前重新造好了。听说四十八年一度的大祭典时,祠堂机会都会被撞毁,村民早就做了准备,存足了重建资金。
二日「初伐」是开工的日子,但并没有正式开始工作,只是上山砍伐一些杂树。又要山上积了雪,无法进入深山,所以工作很轻松。
树砍下后,树枝原封不动地保留着,整棵树就放在各家各户的庭院。
「呃,为什么要把树放在庭院里?」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便问了岩叔。
「为什么……,三郎老爹,到底是为什么?」
「啊?」三郎老爹正把清酒洒在树上,自己也喝了几口。「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可能和圣诞节或是七夕树的意思茶差不多。」
正在逗阿锯的与喜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
「虽然树倒下了,」清一哥看着放在庭院里的初伐树说,「挂点许愿牌当装饰吧。」
「嗯,虽然我也搞不太清楚,总之就是风俗习惯呗。」
岩叔总结道。
神去村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惯例,所以,我也只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与喜真的在自家的庭院的初伐树上绑起了许愿牌,上么写着「伐倒一棵树」和「(尽可能)不喝酒到天亮」。山太好奇地看着用签名板制做的许愿牌,搞不好明年的时候,每家每户的初伐树上都会挂起许愿牌。
啊,刚说到山太,山太就出现,他好像来叫我们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召会差不多开始了。
「喂,勇气,要去清一家罗。」
与喜大声催促着我。来了,来了。与喜性子很急,每次都惹美树姐破口大骂:「出门之前,总会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嘛」。与喜现在应该已经背着繁奶奶站在泥土房间,心浮气躁地在等我吧。
我从窗户探头出去看向庭院。山太正在抚摸阿锯,他一看到我,立刻挥了挥手,然后又转过头。
中村清一组的人一定又会在今晚的召会上大肆喧闹一番。
不过,我就先暂时写到这里。
我肚子饿了,与喜又催着我「快点出来!」。春天快来了,山上的工作又会很忙。
我想,我应该会继续留在神去村。目前还不确定我适不适合林业工作,也无法想像在这个几乎没有年轻人的村庄到底有没有未来。我不知道能不能娶到直纪,无论怎么说,一下子就想到结婚未免太性急了。一旦思考这个问题,就很眷恋满街都是女生的横滨。
即便如此,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