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火。
围观的人顿时惊叫起来。
「情况很不妙,」清一哥说,「风从山上吹下来。」
「再不赶快行动,整个学校都要被烧光了!」
与喜大叫着,跑去校园角落的饮水处,用水从头到脚淋湿了身体。
不会吧?我正在心里嘀咕,与喜果然大叫着:
「我们去阻止火势延烧!」
他打算冲进火海救火。我才不要!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对山林人来说,救火也是职责。许多停下手上的工作,从四面八方的山上赶来的大叔都响应了与喜的号召:
「对!」
真的假的?
义消队拉着水管跑了过来。他们用抽水帮浦抽了河水,把水喷在校舍的屋顶上。当村里唯一的一辆消防车赶到后,义消队把学校交给消防队员,又扛着水管进山了。他们打算在消防车无法开进去之处,近距离向燃烧的森林放水。
事到如今,我当然不能退缩。
我下定决心,把水从头上倒了下来,冲湿了衣服。
「我们这组负责砍倒下风处的树木。」
清一哥和其他组讨论后,回到我们身边说道。为了防止延烧,各组分头砍下起火点周围的树木。
小学生都在操场上集合后放学,老师们镇定地向学生交代注意事项。直纪也在其中。
「不可以跑出去玩呢哪,山上的火势很快就会扑灭,小朋友不用担心,都要马上回家喔。」
我的眼角扫到她的身影,然后就冲向学校的后山。
我冲上斜坡。烟雾还没有弥漫开来,但焦味十分呛鼻。鸟在天上尖叫,四处逃命的野兔和松鼠跑过我们身边。阿锯叫个不停。
非比寻常的事态让森林的空气也充满动荡。
「差不多从这一带开始砍。」
三郎老爹说。
「好。」
清一哥点点头,下达了指示。「顺风伐倒,横向排成一排,在砍之前招呼一声。」
伐倒作业伴随着危险,通常不会排成一排作业,因为倒下的树木可能会压到人,但眼前以速度为优先。到处响起链锯的响声。两人一组,其中一人负责砍树,另一人观察树木倒下的方向,确认安全。
「砍!」
「好哩!」
分别代表着「要砍罗」、「没问题」的声音在斜坡上此起彼落。
杉树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随后咚的地一声倒在地上。此时因为山林大火而不得不砍掉栽种多年的树木,很心痛,但如果不及时砍倒,火势会随着树枝迅速蔓延。
我们一边伐倒树木,一边爬上斜坡,白烟渐渐飘了过来,焦味已经达到了巅峰,我用力咳嗽着,和我一组的岩叔停下手上的链锯说:
「恐怕已经到极限了。」
抱着水管的义消队员从烟幕中冲了出来。由村民成立的义消队平时就经常进行消防演习,以防发生山林大火。
「东家!」义消队的其中一人跑向清一哥,「恐怕无能为力了。」
「直升机呢?」
「听说二十分钟后会到达上空。」
「好,那就努力撑到直升机到达。」
随着清一哥一声令下,我们跳过伐倒的树木,暂时撤退至下风处,用水冲湿伐倒的树木作为防火屏障。
火势渐渐逼近,燃烧的树木发出劈劈叭叭的声响。直立在斜坡上的翠绿杉树飘下无数火星。
村民以接力的方式用水桶从山下送水上来,抽水帮浦用最大马力抽水,好几条水管同时喷水灌救,火舌依然张牙舞爪。由于伐倒了一部分树木形成了一小片空地,火势无法继续扩散,但也没有变小。
「还是无法解决问题。」
与喜砸着嘴。岩叔的脸色已经熏黑了,正把水桶里的水倒在周围的草丛上。清一哥安抚着其他组的成员,指示需要冲水的地方。三郎老爹不愿放弃,一个人在不远处默默地伐倒树木。
我和与喜一起用水管喷着水。
「勇气,我要去更近的地方喷水。」
「啊?但太危险了。」
「在这种地方洒水,根本就是在火上加油。」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杯水车薪,根本没什么帮助。」
「这不重要啦。」与喜叫了起来,「反正我要冲进去。」
他拿着水管,跨过伐倒的树木,走向逼近的火舌。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虽然我很不愿意,但我不能让与喜一个人去冒险。
我们走过用水冲湿的屏障,热风扑来,顿时带走了衣服和头发上的水分。
好热。
红色的火舌舔着树木,火星像下雨般飘向落叶。树叶着火的杉树,树干也被熏黑后,缓缓地倒下。
「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