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方向,所以,清一哥、三郎老爹、岩叔和我都站在与喜的背后。
哐、哐、哐。与喜的斧头继续砍向追口,千年杉终于开始向西侧倾斜,树梢在空中画出弧度,枹栎树被压得支离破碎,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缓慢。
脚下地面的剧烈震动让我回过神,接着,响起一声沉闷的地鸣,千年杉倒在地上。剖面(称为木口)露出雪白的年轮,在接触到空气后,立刻变成了淡茶色。轰、轰。冲击声在神去村周围的山上响起回音,回荡过层层山岭。
「与喜,干得好!」三郎老爹感慨万千地说,「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精准的伐倒。」
众人都拥上前来,又唱又跳地欢呼:「嘿哪,嘿哪。」与喜被众人推挤着,却不忘转头向我们露出自豪的笑容。清一哥和岩叔向他点头。
虽然说出来有点丢脸,但我的视线模糊了,忍不住赞叹「太厉害了!」,双脚也不停地发抖。
如果与喜在城市长大,完全不了解山上的工作,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的人。当然,他无论生在哪里,都会快乐、坚强地生活,但恐怕会变成玩世不恭,背着上司偷懒打混的人,与喜兼具林务能力、适性和直觉,是林务的天才。像他这样的人生在神去村,热爱山林的性格根本是上天创造的一
大奇迹。
神去的神明挑中了与喜,准许他砍伐、养护山林,将山、森林和生长在那里的所有动植物的生命都托付给与喜。
与喜得到了神去神明的宠爱。
伐倒千年杉的与喜浑身绽放出神圣的光芒,让人不由地有如此的感受。
中午过后,空腹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虽然从从深夜二点就开始忙碌不已,但祭典的兴奋麻痹了身体,没有人说困,也没有人喊累,与喜伐倒倒千年杉顺利倒在修罗道倒方向,我们得以用最少的力气将巨大杉树移向修罗滑道。
众人先砍下千年杉上的树枝,每根树枝都差不多有平时看到的杉树那么粗。四十个人挥汗如雨地工作,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不得不再度赞叹神去村的人个个都是林务好手。
砍完所有树枝后,只剩下千年杉的原木,据说要保留树皮,直接运下山。由于这根原木实在太大了,看着看着,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仿佛走进了比例尺错乱的奇妙世界。
「运下山后,有什么用处吗?」
我坐在原木上低喃着。原木太大了,需要用蜈蚣梯才能爬上去。
与喜抱着拼命想要挣脱的阿锯走上原木。
「用处可多着呢哪。」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擅自答了腔,「神去村的大祭典伐倒的大树很吉利,某些地区抢着接手。」
他又在胡说八道了,我向与喜投以怀疑的眼神。
「我来这里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神去的名字,也没有听过大祭典的传闻,某些地区是指哪里?」
「你这冢伙还真是没礼貌,」与喜抱着一脸惊恐的阿锯说,「祭神砍下的大树很少见,行家会买下整根原木。听说上次大祭典伐倒的桧木被关西的某个帮派买走了。」
「帮派……」
「他们那种人不是都很迷信吗?刚好他们的帮主要改建房子,就大手笔地买了下来。」
「这栋杉木可以卖多少钱?」
「这就要问清一了,神去山在名义上也是中村家的。」
与喜用大拇指和食指围了一个圈,奸诈地笑了起来。「反正绝对可以大赚一票,听说这一次,北陆的某家神社已经表达了意愿。」
嗯,真的是天外有天啊,我在横滨的家是可怜的普通住宅,使用的木材恐怕都是夹板吧。
清一哥在斜坡上叫着我们:
「你们两个,不要偷懒,赶快来工作。」
「好!」
「他简直就像学校的老师。」
与喜吧阿锯放到地下,虽然嘴里嘟囔着,但工作的时候干劲十足,因为必须在天黑之前把千年杉运下山。
与喜在里木口三公尺左右的树干上用凿子凿了两个洞,然后,把两根大约两公升保特瓶那么粗的橡木棒插进洞里。两根木棒呈V字形插在杉木的树干上,很像是牛或龙的角,
「这就是目途。」
舆喜握着橡木,得意地说。「竖目途是山林人的骄傲。」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木棒而已啊。我正这么暗想,与喜拿起小刀灵活地在木棒前端雕刻不知道是沟渠还是凹陷的东西,而且,他精心雕刻着那两根木棒。
他在雕刻装饰吗?看了一会儿,我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与喜,这形状该不会是?」
「就是阳具,」与喜挺起胸膛,「因为目途就是阳具的象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阳具形状的木棒插在好不容易伐倒的千年杉上?我终于知道之前在夏日庙会时,与喜被选上目途时,为什么美树姐会羞红了脸。
「如果是阳具,一根不是就够了吗?」
我用横滨话大叫。与喜回答说:
「你说的有道理,但如果有两根,就可以加倍爽,这是古人的心愿吧。」
简直听不下去了。
与喜乐此不疲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