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祗神,西兹玛里他玛艾那哪啊哪啊。」
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地大叫:
「嘿哪!」
我吓了一大跳。清一哥再度拍着手,其他人同时低下头。三郎老爹用力
推我的后脑勺,我也跟着神去山鞠躬。
应该可以回去了吧?我抱着一线希望,「动作快呢哪!如果天亮了,就太对不起神去的神明了!」
他的话音刚落,已经冲向神去山的兽径。
「冲啊!」
三郎老爹发号司令,自己也拨开斜坡上的草往上冲。
这里是战场吗!我才不想冲哩!
虽然我这么想,但看到前一刻还闭口不语的众人纷纷吼叫着冲上斜坡,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广场上拖拖拉拉,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掠过我的视线,一路跟过来的阿锯紧跟着与喜,也消失在兽径上。
妈的!我不能连只狗都不如!
我下定决心,单手拿着钽锯走上斜坡。
但是,我仍然搞不懂为什么要上神去山,也不知道山上到底有什么。
森林又黑又深。
只有开道组和见证组的人手上拿的十个灯笼照亮黎明前的神去山,从遮蔽天空的树叶缝隙中,不时看到冬天的星星,但根本无法照亮黑夜。
只能靠着一起爬上斜坡的其他人的呼吸声和隐约的体温知道前进的方向。与喜走在前面,当他迈开步伐时,不时看到他忍者胶底鞋的橡胶底。我看着他的鞋底,拼了老命走在称不上是路的獣径上。队伍几乎一直线地爬上斜坡,向山顶挺进。
斜坡很陡,急促的呼吸变成了白色的雾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就连与喜也不再喊叫。他用手上的斧头不停地砍掉挡住去路的藤蔓和杂草,阿锯在他的脚下摇着尾巴,仿佛在向我招手。
虽然天还没亮,但鸟儿似乎被我们惊醒了,它们在巨大的橡树的树枝上对着突然出现的我们发出尖锐的警告声,不知道是野兔还是鼬鼠在草丛中逃窜。夜晚的山上充斥着各种声音,树木、鸟儿和动物都静静观察着我们这些入侵者的动向。
但是,好安静。摇动树叶的风声、鸟声和我的呼吸声似乎都被形成这片森林的数年岁月吸收了。
在斜坡上走了一个小时左右,身体渗着汗,却开始微微颤抖。肉体和灵魂似乎渐渐碎裂,化为森林的养分。山里的空气震撼了我,让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到底要去哪里。
「勇气。」就在这时,清一哥在背后叫了我一声,「你看,很美吧?」
我顺着清一哥链锯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有一棵一个大人才能勉强环抱的巨大杉树砍伐后留下的残株。长满青苔的腐烂残株周围没什么林木,旁边有一株大约两公尺髙的树木伸展着枝叶。纤细的树枝上,树叶已经掉落,但结出无数红色的小果实,宛如柔和的火焰,又像是远眺的街灯。
「这种树名叫卫矛。」清一哥说:「山上并非只让人心生畏惧而不敢靠近,即使没有人看到,这棵树上每年都会结出这么漂亮的果实。」
清一哥知道我第一次正式进入神去山,所以特别呵护我。多亏了他的照顾,我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我回头看着清一哥,微微点头说:「我没问题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仿佛染上了卫矛的红色火焰。原本是淡蓝色的空气渐渐变成了朝霞的橘色,透明而清净的早晨终于来临了。
我在爬坡的途中停下脚步。
神去山的森林,原来这个黑暗中分不清东南西北地赶路的地方,其实是一座惊人的森林。
之前来寻找遭神隐的山太时,曾经稍微见识过这片森林,但是,在深山的森林更加壮观。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巨树。有三十公尺高的朴树,白色的树叶背面宛如白雪般遮住天空的橡树,还有树皮裂开的连香树古树,以及在之前养护的山上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大杉树和桧树。无论是落叶树还是常绿树,针叶树还是阔叶树都在这里茁壮生长,根本不在意人类对树木的分类。
这里不同于植林的山,各式各样的树木乱中有序挤在一起,形成一个绿色空间。
我终于发现,之前在清一哥家庭院里看到的那根巨大的杮木材,一定来自神去山。
林业被称为夕阳产业已经多年,但神去村却靠林业获得了成功,关健在于这里的人懂得运用有计划、有效率的植林策略,也懂得妥善配新旧人材,更重要的是,神去村有座神去山。
神去山是村民的信仰,是心灵的寄托,象征了村民靠山林这生的这份骄傲,更是生产「摇钱树」的宝山。
我呆滞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树叶,用忍者胶底鞋尖踢了踢完全分不清是从哪棵树长出来的粗壮树根,难以相信这个本州小村庄的深山竟然有如此隐秘的森林。
不知道电视台知不知道?如果电视上播放了神去山的景象,观光客一定会因此坚持原会蜂拥而入,我这个爆料者也许能够拿到一笔酬金。
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邪念头,但马上又抛在一旁,如果外人知道这个秘密森林,「哪啊哪啊」的神去村村民应该不会放过我,可能一辈子不让我离开,全村人都会拿着开山刀追杀我。哇,我才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为什么村民平时也不能进神去山?为什么有人不愿意让我参加祭典?
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神去山的森林。
眼前的壮观让我深刻了解到多年来,神去村的村民从来不乱砍乱伐巨树,细心地呵护这片森林,代代相传。
能进来神去山,代表着村民终于接纳了我,终于信任我了,当体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