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直纪说完,似乎打算离开。我必须说点什么。我着急起来。这样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慢慢培养感情?完了。当我闪过这个念头时,已经脱口说出:
「呃,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再见。」
秒杀。红色车尾灯驶过桥,在黑夜的山路上越走越远。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与喜家,繁奶奶问我:「要不要喝茶?」但我没有理会她,拉开被子,立刻倒头大睡。
直纪喜欢的人是谁?他们已经交往了吗?还是只是拒绝我表白的借口?
我太操之过急了,应该先让直纪进一步了解我,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她。我要继续努力,要找回「横滨种马」的自信。虽然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早上的时候,我试着让自己振作起来。我几乎无心工作,但见习生当然没资格说这种话。与喜一大早就为了要不要把头发染回黑色和美树姐争执不休,他们真幼稚。
我换上工作服,等待与喜的时候眺望着农田。昨天那么多萤火虫到底躲去哪里了?我「啊」地叫了一声,在田埂上蹲了下来。
水稻从根部向天空方向长出五片叶子。原本还以为是杂草,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和白雾一起下山的神明轻轻抚过水稻,滋润、柔软了稻叶,推着季节继续向前走。
美树姐娘家开的杂货店中村屋,村民都称之为「百货店」,因为他们家的狭小泥土房间陈列了食品、日用杂货到肥料等各式商品。
山太最喜欢在中村屋买的蓝色水枪。繁奶奶给他零用钱说:「你去百货屋买你喜欢的东西」,他就挑了这把水枪。
神去村很少有年轻人,高中生因为要上学,所以都住在镇上。至于中学生以下的孩子,在神去地区,只有山太而已。
我理所当然地被视为山太的玩伴,整个夏天,我都成了他水枪的标靶。反正衣服很快就干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我现在没有心情陪他玩。
看着山后不断涌起的积雨云,我忍不住叹气。才刚叹气,一道水柱就射中了我的眉心。山太咯咯笑着跑开了。
天气越来越热,似乎已经等不及梅雨结束。
来自四周山上的蝉鸣声包围了神去村,由于空气清澈,阳光会直接刺进皮肤,令皮肤隐隐作痛。青草味随着热风吹进家里,稻子开始抽穗,玉蜀黍在茎上交错地长出果实,田里到处可以看到西瓜。夏天来了。
但是,林业没有暑假。
我们这组成员在蒸腾的热气中继续上山工作,挥汗如雨,工作服穿在身上根本没有意义。头上冒着热气,根本不想戴安全帽。水壶里的茶水不够喝,中午一定会去溪边休息,大家一起喝溪水,顺便把水壶装满,为下午做准备。
无论怎么割草,站在山上放眼望去,仍然到处都是杂草。无论疏伐还是把木材运下山,都要比平时消耗好几倍的体力。
夏天割草时,必须特别小心跳蚤。山上的跳蚤大得出奇,足足有五毫米那么大,即使肉眼也可以看到,和躲在地毯里的跳蚤完全不一样。当我挽起袖子工作时,跳蚤就会顺着我的手臂爬上来。我应该和肚子圆鼓鼓的山跳蚤对上了眼,看到这么大的跳蚤和恶心的外形,我忍不住惨叫起来。「吵死了,猪头!」与喜帮我把跳蚤打死了。从此之后,即使再怎么热,我也不敢挽袖子了。
但是,山跳蚤也很狡猾,它们会从工作服的缝隙钻入咬人。一旦被咬,就会奇痒无比。我的大腿内侧就被咬了,这些杂碎专挑皮肤柔软的地方进攻。
那天在割草时,我突然感到隐约刺痛。一开始我没在意,但不一会儿就开始发痒。我忍不住了,幸好其他人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斜坡上工作,没有人注意我。我停了下来,脱下裤子往胯下一看,发现跳蚤趴在我大腿内侧拼命吸血。我咬牙用手指把它掐死,继续割草。没想到非但没有止痒,反而越来越痒,比被蚊子咬,痒了几百万倍吧,又痛又痒的刺激让我不时发抖。
回家后,我观察了大腿内侧。因为我刚才用力抓,一整片皮肤都红通通的。我坐在榻榻米上,张开双脚,弯下身体,盯着患部细看,发现被咬的地方有两根极小的突起物,好像插了两根极小的锹形虫角。那是什么东西?我想了一下,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是山跳蚤的牙齿(?)。虽然我把跳蚤打死了,但它刺进我皮肤的牙齿还留在那里。
山跳蚤的执着和只有牙齿留在我皮肤上的事实令我不寒而栗,我再度发出惨叫。纸拉门猛然拉开,与喜一掌落在我头上。
「你吵死了!又怎么了?」
你看,你看。我指着大腿,与喜趴在榻榻米上,把脸凑到我大腿内侧。「哇噢,真的耶,差一点就咬到你的命根子了。」
如果我的老二这么奇痒无比,这么恶心……,光是想像一下,心情就难过起来。与喜拿来了镊子,居然很灵巧地把跳蚤的牙齿拔了出来。擦了金冠消炎膏,因为抓破了皮,药膏渗进了皮肤。之后整整一个月,患部都奇痒无比。
山跳蚤防不胜防,令人伤透脑筋。夏季的山上气温和湿度逐渐上升,危机四伏。
不过树荫下和早晚都很凉爽。坐在斜坡的树下,眺望在蓝天中绿意笼罩着的神去村。然后,听着茅蜩蝉的叫声,走在被染成橘色的薄云下回到村里。此时,我发自内心地赞叹「啊,好美,好快乐」。
啊,但是待在树荫下和溪边可不能大意。潮湿阴暗的地方有水蛭出没,它们的恶心程度比山跳蚤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感受到体温,就会无声无息地靠近,从衣服缝隙处鑚入,神不知,鬼不觉地吮吸皮肤。
山上的水蛭身长大约五毫米,有点像淡棕色的尺蠖虫或是线蚯蚓,在地面一扭一扭地爬行,由于身体很小,再加上有保护色,很难察觉到它们。所以,它们常常趁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