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吗?就在那附近。」
「是喔。」
那家神社很气派,听说祭拜的是中世纪时统治这一带的祖先。邮局和村公所也在附近,改天我去办事时,顺便去她家看看。不对,这样不就成了跟踪狂?
「她当然和佑子姐很熟,」与喜继续说道,「因为直纪是佑子的妹妹。」
「什么?」
这时,和尚的诵经刚好结束,整个庭院只听到我的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岩叔在仓库旁对我「嘘」了一声。
「顺便告诉你,她是神去小学的老师。」
与喜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说。
老师!这是我最怕的职业,不过要是有直纪这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我也想去神去小学念书,搞不好我会很用功。
很好,我已经知道她的底细了,接下来只要思考怎么接近她。我正打算不经意地走向直纪,与喜一把抓住我的领子。
「你要去哪里?出棺了。」
「我只是想去打声招呼。」
「向谁打招呼?别多事了,把这个绑上。」
看到与喜递过来的东西,我不禁觉得「这是在开玩笑吧」。他递给我的白色绳子上有一个三角形的小布片。
「这就是妖怪绑在头上的布吗?」
「对啊。」
「为什么要我绑?」
「不光是你,所有男人都要绑。」
与喜说着,像绑头巾似地把自己手上的三角布绑在额头上。抬头一看,发现聚集在客厅和前院的所有男人都看起来像妖怪。
「太奇怪了!」我表示抗议,「如果是棺材里的村田爷爷绑还情有可原,为什么连我们也要绑?」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反正是规矩。听说以前都是绑着这块布一路送到墓地,现在是火葬,只有出棺的时候才绑一下而已。废话少说,赶快绑起来。」
那些身穿黑西装、已经一把年纪的男人都在额头上绑了三角布,一脸严肃地列队站在那里,实在太诡异了。棺木静静地经过他们面前,送上停在门口的黑头车。司机按了按喇叭作为道别。
不去火葬场的吊唁客纷纷回家了,直纪也在散开的人群中,我和她四目相接。我害臊地扯下额头上的三角布。神去村有太多稀奇古怪的习俗,我这个十几岁的大男生实在难以适应了。
「回家吧?」清一哥问佑子姐,然后又问:「直纪,要不要来家里坐一坐?」
「好啊,我家里刚好没准备晚餐。」
「那就在家里吃饭吧。」
佑子姐说。我心跳加速。山太和繁奶奶一起在与喜的家里,清一哥夫妇一定会去接山太,直纪可能也会去与喜家。
「你在偷笑什么?」
与喜说。
「你头上还绑着布呢。」
我说。与喜说着「喔,对喔」,赶紧把额头上的布拉了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直纪去了与喜家。出人意料的是,她一身丧服,从下地区骑着机车去神去地区。太猛了。我坐在与喜小货车的车斗上不停地赞叹。直纪拉起黑色长裙,在山路上紧跟在小货车后。如果我盯着她看,可能会引起误会。我的视线从直纪修长的腿上移开,向天空望去。云终于开了,露出了一小片晴天。
因为山太吵着想睡觉,清一哥夫妇向繁奶奶道完谢,很快就带着山太离开了。山太这个小鬼,居然搞砸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只能目送着直纪推着机车走向中村家,连一句话都没机会说。
「想泡直纪可没这么容易。」
与喜故意抱起双臂说。
「你别逗他了。」
美树姐打了他的背一下。
「原来勇气喜欢像直纪那样活蹦乱跳的。」
繁奶奶「嘿嘿」地笑了起来。真是够了,这个村庄根本没有隐私。
但是,我绝不屈服。首先要试着找机会和直纪说话。
吃完晚餐后,我出门研拟作战方法。我探头向清一哥家张望。直纪已经回家了吗?我没有勇气上门,我辜负了我的名字,真没出息。
有没有正常一点的方法接近直纪呢?而且不是这种变态跟踪狂的路数。我走向农田的方向,听到排水沟的水流声,天空中闪烁着无数星星。两个星期后,梅雨季节就结束,学校会开始放暑假了。对了,我听说夏天的时候,全村都会举行庙会。到时候邀她去参加庙会吧。或许她不喜欢姐弟恋,但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田里的萤火虫比之前更多了。如果有人对我说,那是从天而降的星星,化成了会发光的虫,我也会相信。看着无数闪烁的微光,我的心跟着燃烧起来。
人生在世,生死无常,我没有闲工夫在这里发呆。
先去清一哥家吧,眼前的目标就是找机会和她聊天。我下定决心后,沿着来路往回走。这时,听到前方传来机车的引擎声,车前灯也渐渐靠近。我不加思索地跳到马路中央,用力挥动双手。
机车停了下来,直纪戴着安全帽看着我。
「你好,」我说,「呃,我是平野勇气。」
「你在赏樱的时候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