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绑住了。
「我去拿给直纪小姐。」
我从佑子姐手上抢过盘子,跑向马路的方向。「喂!」与喜叫着我,但我头也不回。
直纪矫健豪迈地骑上机车,正在暖车。低沉的引擎声在山里回响。
「这是佑子姐要给你的。」
直纪看了看我递给她的盘子说:
「我不要。」
她戴上挟在腋下的全罩式安全帽,马上就要骑走了。我慌忙说:
「那我帮你拿,但你可不可以送我到车站?」
「啥?」
「我有事要去松阪,我刚领到薪水,想买点东西寄给我父母。我已经向清一哥报备了。」
我把老爸给我的三万圆随时戴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有了这笔钱,应该足够让我逃离这里了。
「你看,我的薪水。」
我从口袋里拿出信封。
「上面明明写着『程仪』。」
惨了,我忘了这件事。
「咦?嘿嘿嘿。」
我只能笑着掩饰。直纪露出怀疑的眼神。
「反正不关我的事,」她说,「你有没有安全帽?」
「有。」
我戴上工务用安全帽坐在直纪后方。我可以抱她的腰吗?
「出发罗。」机车的引擎轰隆轰隆响,「你可别哭呢哪。」
机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我差点被甩下车。我不顾盘子飞向后方,慌忙抓住直纪。哇,她的腰又细又软。但我只得意了一刹那,因为直纪以惊人的速度狂飙起来。
「呜哇!」
我吓得眼泪、鼻涕直流,但立刻被风吹走了。在这么狭窄的山路上狂飙,万一遇到对向来车怎么办?虽然我这么想,但直纪不停按着喇叭,及时遇到转弯也照冲不误。车体大幅倾斜,膝盖几乎快要碰到地上了。
「让我下车!」
我大叫起来。更可怕的是,与喜开着小货车追了上来。与喜一手握着方向盘,从驾驶座探出头大叫着:
「勇气,你想逃吗!我饶不了你!」
他呲牙咧嘴,简直就像凶神恶煞。大事不妙了。
直纪越飚越快,与喜也紧追不放。他的小货车装的是什么引擎?他们在山路上竞速追车,如果吓昏了,肯定小命不保了。我拼命激励自己,发挥最大的毅力保持清醒,但每隔十五秒,脑筋就会一片空白。
机车和小货车几乎同时抵达车站。在车站等电车的老太太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们。我下了机车,正要走向车站,但双腿直发抖,几乎无法站立。我只能用爬的,却被与喜踩住了背。
「直纪,你还是这么猛。」
「因为载了点货,今天差一点输给你,」直纪笑了起来,「改天再玩吧。」
最后一句话似乎在对与喜说,又像是说给我听的。直纪的机车转眼之间就消失在山路上。
「你还真会找麻烦哪。」
与喜把我拉了起来,押上小货车。电车驶离了车站,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也搞不清楚是因为没有逃走的悲哀,还是捡回一条命的安心,让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老家在哪里?」
返回神去地区的途中,与喜问我。
「横滨。」
「我没去过,是个好地方吗?」
当然是个好地方,无论商店还是玩的地方,都有太多这个村庄没有的东西。我原本想这么回答,但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但即使我离开那里,也没有人会在意。
我寄了明信片给我高中同学,告诉他们这里无法使用手机,也留了与喜家的地址和电话,却没有人回信给我,也没有人打到与喜家的黑色转盘电话。大家可能都忙于新生活吧,我爸妈有了新欢孙子,早就把旧爱儿子抛在脑后了。
嗯?搞不好是我现在的处境很悲惨、很落魄?
「虽然神去村可能无法和横滨相比,但也是一个好地方。」与喜说,「你对这个村庄和山上的事还一无所知。」
「那当然,我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啊。」
「你应该再多住些日子呢哪。如果现在逃走了,我会告诉我的子孙,『有一个从横滨来的平野勇气比金针菇还要脆弱,是一个完全排不上用场的米虫』,一百年后,你会成为这个村庄最弱的传说。」
「那又怎样?即使成为这个小村庄的传说,我也不痛不痒。」
太无聊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之后,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哪啊哪啊,」与喜静静地轻声说道,「没有人一开始碰林务工作就顺手的,只有我这个天才例外。」
黑色的山影浮现在满天晚霞中。
我和与喜回到家时,家里一片漆黑。
「美树,不在家吗?喂!」
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