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6

同事松元向堀之内报告了有关被害者的搜查情报。”

  “我曾经觉得堀之内很出色。”松元用烟雾变本加厉地熏着小酒馆里已被炉烟熏黑的天花板,开口说道。

  “他似乎把我写的有关被害者的报告书全部默记在心。起初我佩服地想,没这个本事恐怕也干不了犯罪心理分析官吧。”

  松元陶然地把杯中烫热的酒一饮而尽:“但当矶部问‘被害者为什么很晚才回家’时,我刚回答‘因为社团活动迟了’,堀之内就不假思索地插口说‘是因为射箭部的练习迟了’。这真吓了我一跳。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细节,也就不可能写在报告书里。为了慎重起见,回到刑事课室后,我把报告书又浏览了一遍,果然没有写。为什么堀之内会知道报告书里没写的事情呢?”

  “因为他很熟悉被害者。”村木紧握着杯子。“参加射箭部的事想必也是枕边情话时听来的,所以产生了报告书里有写的错觉。”

  “没错。”松元点头:“那时我也想,难不成堀之内认识被害者?”

  “也就是说,你们因此开始怀疑堀之内吗?”知夏问。

  “没有,到这时为止,只有上井田警部和松元暗自生疑,没有扩展到全体刑事课。刑事课独自调查堀之内,是由村木发端的。”

  “我和矶部去过被害者的告别仪式,知道堀之内吩咐的搜查是瞎扯淡。”村木说着,让身穿店服的店员再来一杯兑开水的白干。

  “所以我觉得很奇怪。让我产生决定性怀疑的,是堀之内提出侧写报告书那天发生的事情。”

  村木抓起店员送来的杯子喝了一大口:“那天晚上,我发现堀之内侧写报告书里的问题,恼火之下决定直接问他另一把剪刀的事情。你还记得吧,矶部?”

  “嗯,你叫我给他打电话。”矶部回答。

  “我在电话里对堀之内说了我的疑问,堀之内当下便说,他对另一把剪刀非常关注,现在就去署里。在那样的暴雨中。”

  没错,那天晚上下着不合季节的暴雨,电视台一整晚都在播送大雨情报。

  “堀之内三十分钟后出现了。三十分钟哦?”

  村木举起杯子晃动:“下着那么大的雨,从郊外的住所怎么能三十分钟就赶到?况且矶部给他打电话时他还在睡觉,换上衣服,洗把脸,也得花个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吧。这样一来,真正花在路上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难道说是把油门踩到最大,时速三百公里狂飙过来?”

  “要是那样就会发生事故了。”松元说。“首都高速上就因为下雨发生了连环撞车事故。”

  “是啊。而且他不是开车来的,因为他的大衣和西裤都湿透了。如果只是从停车场走到署里,不可能湿成那样。”村木从桌前探出身来。“他是步行来目黑西署的。”

  “想必他的注意力都被另一把剪刀的事吸引了。”下川笑道。“明明平时都是算好上班时间,开车过来的。”

  “他是步行来目黑西署的。在大雨中,路上花了二十分钟。”村木重复道。“他就住在这附近。目黑西署的附近,也就是犯罪现场的附近。第二天,我从矶部那里拿到了堀之内的电话号码,发现是手机号码。预备要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为什么不切断手机的电源,而是非放在枕边待机不可呢?我更觉奇怪。因此我便调查了一下,果然如我所料,堀之内住在离鹰番很近的公寓里,与太太分居中。”

  “自己就住在这附近,却不愿到警署外转转,现场的情况也是听其他刑警转述。”下川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太奇怪了。我向上井田警部和松元说了这件事,由此得知两人也对堀之内抱有怀疑。”村木环视着围在桌前的刑事课全体人员:“所以,我决心调查堀之内。”

  “这种事情办得到吗?”知夏怀疑地侧着头。“辖区警署是不能擅自搜查的吧。”

  “是啊。你知道得很详细嘛。”矶部钦佩地说。

  “我在一本书里看到的。”

  “你真是个读书家啊。”

  去知夏那里听取事由时,矶部看到过知夏房间里面的书架。书架占据了一面墙,架上的书籍排放得满满当当。矶部自己也喜欢看书,藏书量却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请接着说。”知夏催促。

  “啊,喔。”矶部想起自己刚才说到哪里了:“正如你所说,辖区的人不能违背搜查本部的方针擅自进行搜查。但有一个巧妙的空子可钻。也就是说,我并不是搜查本部的人,可以根据堀之内的命令自由行动。”

  “我虽然对堀之内存有怀疑,也还没想到他就是真正的凶手。照我的想像,他或许是想隐瞒与被害者的亲密关系。毕竟就如他所说的,认为日高光一,即剪刀男是杀人凶手比较合理。”

  村木抱着胳膊沉思。

  “只是,他在署里闭门不出,哪怕给搜查造成阻碍也要把自己隐藏起来,实在太奇怪了。因此我决定两面作战。也就是说,在和矶部一起走访调查时,同时调查日高和堀之内双方。”

  “但这需要堀之内的照片。”松元边夹起一块酱肉边说。“没有照片,就没法找到目击者。”

  “总不可能拜托堀之内说,请给我一张照片吧。”村木笑了:“因此偷拍了日高的照片后,我决定让进藤顺便也拍下堀之内的照片。”

  “那是从安永小姐那里听取事由回来时的事情吧。”矶部说。

  “没错。我跟进藤说,我跟他谈得入港时,你就装作试拍的样子拍下堀之内的照片。”

  村木用嘲弄的视线看着进藤:“可这家伙太紧张,感觉牙齿都在打颤。”

  “对不起。”进藤搔搔头。“一说要偷偷拍下警视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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