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听说是你帮我叫的救护车?”知夏爽快地说。谈吐的感觉与听取事由时不同,莫非她没宿醉时就是这种说话方式?
“是啊。”矶部回答着,在病床旁的一张圆椅上坐下。
“多亏你处理妥当,我才能死里逃生。虽然主治医生说,腹部可能会留下枪伤的痕迹,不过,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是这样吗?”
她的身上留下了伤痕。矶部的心沉了下去。
“你不用心情低落,我……不,人家并不怎么在意。”知夏笑了:“而且这也是我自作自受。我不该扑向持枪的男人。”
“哪里,我也有责任。如果照那样下去,很可能我会被堀之内枪击,可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吗。听你这么说,我都觉得难为情了。”知夏唇角上扬,笑了起来。
“我带了花来,会不会是多余的啊?”矶部回头看着窗边的花瓶说。
“不会,我很高兴,因为花能给百无聊赖的住院患者的眼睛带来安慰。不过,不想见到的家伙一拥而来,叫人为难。”
知夏指着手前的花瓶:“最先来的是一个叫黑梅夏绘的记者,跟我说能不能在《秘密周刊》上刊登独家采访,只一分钟就被我赶走了。说不定她现在还在这附近徘徊,穿的服装非常恶趣味,你一看就知道了。”
知夏的食指尖指向下一个花瓶。
“第二个来的是我打工地方一个叫佐佐冢的社员。他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表情,虽然给我的鼓励值得感谢,但他甚至想和我握手,三分钟就被我赶走了。”知夏浮出笑容:“那家伙对我有意呢。”
矶部感觉知夏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情。
“那我会在几分钟内被赶出去?五分钟吗?”矶部刻意用轻快的口气说。
“哪里,我不会赶你走的。”知夏把周刊放到旁边桌上,探出身来。“我有事想向你请教。”
“什么事?”
“那天晚上,为什么你会来到日高光一的公寓?又为什么知道那个叫堀之内的人是杀死樽宫由纪子的真正凶手呢?”
知夏眼里闪着光芒问。
第十三章
护士拿来一个彩色玻璃花瓶,矶部把买来的花束装饰在窗边。
“我很渴望聆听名侦探的推理。”知夏凝视着矶部:“这里不是豪宅的书房,也无法把案件相关者召集到一起,不过,可以说来一听吗?”
矶部心想,她也看推理小说的啊,彼此有共同的兴趣。
“我算不上名侦探啦。”矶部开口说道。“说实话,从头到尾,我想都没有想过堀之内会是真正的凶手。对堀之内起疑的不是我,是我的同事。”
“是那位叫村木什么的刑警吗,他看来头脑很敏锐。”
“不是,大家都是一点一滴开始怀疑的,最初察觉到的是我的上司上井田警部。”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觉得堀之内可疑。”
上井田警部手里端着茶杯如是说。
目黑区女高中生被害案件迎来结局后,刑事课在目黑西署附近的小酒馆开了个小小的慰劳会。自上井田警部以下,村木、松元、下川、矶部、进藤,刑事课全员到齐。
“只是听到他在第一次搜查会议上的发言,觉得奇怪而已。”
“什么地方觉得奇怪?”矶部问。
“他当时立即断言,‘这次的案件,剪刀男作案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七十五左右。’我不禁在内心忖度,为什么他能如此断定?堀之内那天刚刚来到目黑西署,头一天初来乍到,现场也没看过,只在搜查会议前阅读了报告书,为什么立即就能作出判断,认为剪刀男作案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七十五左右?犯罪心理分析官又不是占卜师,总不能说是凭直觉知道的吧。”
“没错,堀之内曾经抱怨说,‘搜查一课课长把我误解为算卦先生之流了’。”村木插口:“他也说过,不可能只消默坐深思便能料事如神。为什么在这个案件上,他还没调查就不容分说地指为剪刀男的罪行?”
“进一步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说自己在目黑西署的临时办公室闭门展开分析,实际搜查希望委托给矶部的时候。”
上井田警部啜着杯中的乌龙茶。他不沾烟酒。
“不亲眼查看现场,不亲自会见证人,纸上谈兵就能找出凶手,这种事哪可能会有。搜查的基础就是现场吧。就连听取事由,也不是只有谈话的内容才重要,如果不知道对方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说话方式,就无法把握证言的真正含义。不可能说因为是犯罪心理分析官就不去现场也没问题。”
堀之内自己说过,犯罪心理分析官的工作是将凶手在现场及其周边留下的痕迹整合起来。为了掌握如此暧昧的痕迹,理应有必要通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调查现场。
“而且他在搜查会议上说过,他去过剪刀男第一个被害者的发现现场。那为什么这次的案件却不愿走出目黑西署调查现场呢?我无法理解。所以我坚持除了矶部,再增加一名刑事课的人员,为的是确认堀之内所说的搜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那不能叫搜查。”下川唾弃地说。“哪有在被害者就读的高中周围走走这种搜查。矶部说不定会被他骗过去,但骗不了我们的眼睛。”
“原来如此。”知夏手托着下巴:“这位上井田警部是个相当有才干的人啊。”
“是啊,他很了不起。因此当时便决定由我和刑事课的人一起,按照堀之内的命令外出搜查。搜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