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看看今天早上报纸的占星栏就好了。我的星座栏里一定写着,今天有很多不速之客。
听到敲门声,男子吃了一惊,回过头去。
“开门!快开门!”声音从门对面传来。接着又响起用拳头擂门的声音。
男子两手分别握着手枪和厨刀,匆匆忙忙跑出厨房。随即听到他愕然的低语。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再不开我就破门而入了!”门外不知是谁大声怒喝。
到底是谁啊,我忍着痛苦暗想。来救我的骑兵队?美国海军队?还是骑着白马的王子大人?
男子好像下了决心,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是矶部啊,怎么了?”男子像是在和谁说话。矶部?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子还在说着,但没有回答,代之的是走廊上响起奔跑的脚步声。
看到闯进厨房的青年的脸,我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来听取过证言的那个年轻刑警。
矶部发现日高的尸体,还有躺在他膝上的我时,像冻结了般僵立在那里。不知是不是身为刑警却还没看惯尸体,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但他似乎勉力回过神来,朝我俯下身来问:“你没事吧?”
我想说不可能没事吧,却出不了声,便蹙起眉头向他示意。
“不好意思事先没通知你们,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这件事我一定要亲自确认。结果一切正如我所料,真是了不得的成果啊……”
男子一边朝矶部的背影说话,一边返回了厨房,手上仍然握着厨刀和手枪。
矶部的表情再次僵住了,他站起身,从上衣里拔出手枪,指向男子。
“请把厨刀和手枪放下来!”
“你想干什么啊,别开玩笑啦。”男子试图堆出笑脸,却失败了。
“请你快点放下来,堀之内先生!”
这男子看来是叫堀之内。
“这儿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现在就向你解释。”
“快放下来!”
听到矶部这样大叫,堀之内脸色变了。
他把厨刀抛到餐桌上,但右手依然握着手枪。
“你对警视正怎么这样说话?矶部巡查?”
堀之内煞费苦心地想尽量保住威严,一边慢慢向矶部靠近。
“你骗不了我的,堀之内先生。”矶部说。他仍然保持着两手握枪的姿态。
我发现他两脚微微发抖,堀之内想必也注意到了。
这种靠不住的家伙能行吗,我开始担心起来。矶部该不会别说对人开枪,连带枪来现场都是头一回吧?右手轻松提着枪的堀之内看来远比他娴熟。
事实上,矶部果然显出怯意,逐步往后退去。
“我已经全都知道了。”矶部说。声音居然没发抖,我不禁佩服。
“知道了什么?”
“你和太太处在分居状态,现在独自住在目黑区鹰番附近的公寓里。你还和这个案件的被害者多次密会,关系亲密非常。”
堀之内睁大了眼睛。
“已经搜集到了许多目击证言,你别想抵赖了。”
矶部盯着堀之内的眼睛:“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不说自己与被害人相识?为什么你要隐瞒这个事实?”
“那是因为……”
堀之内欲言又止。矶部一口气说下去:“因为是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又企图伪装成剪刀男的罪行。因为是由你来判断是否为剪刀男作案,把搜查导向错误的方向是很容易的。”
堀之内睁大眼睛站在原地。
我盯着他右手上的枪。
这样下去,我会和堀之内一起遭到逮捕。反正都是被逮捕,之前尝试一下开枪自杀也不坏。
趁两人彼此防备时,我忍住疼痛,慢慢支起上半身。
“不,等一下,你误会了,这个罪行是……”
堀之内好像还想辩解。他扬起右手,意欲展开热烈的辩论。
就是现在。
我无视脸颊和胸部袭来的痛楚,朝堀之内扑去。
“喂,别这样!”矶部大叫。
我抓住堀之内右手的手枪,把枪口指向自己胸部。堀之内竭尽全力想把我的手从手枪上掰开,但已经迟了。
我冲堀之内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堀之内的表情恐怖地扭曲了。
我连着堀之内的食指一起抓住,扣下了扳机。
一声轰响,我向地板上倒去。
我本以为用枪的话会当场死亡,但事与愿违。腹部像被烧红的铁棒猛刺一道,剧痛蔓延开来。
“哎呀呀,到头来毛衣上还是沾满了血啊。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