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8

令他颇为窘迫。

  “嗯,因为想去吊唁她……有什么问题吗?”

  听我这样说,矶部只答了声“没有”。

  村木按照约定为咖啡买了单,我们在咖啡馆前分手。

  我走出几步回头看时,只见村木正在人行道上敲矶部的脑袋。那年轻刑警待会肯定要被臭骂一顿了吧。

  我回到房间,刚关上门,膝盖立刻发软。尽管全神贯注应付刑警提问时能勉强撑持,但我还没有完全摆脱镇痛剂的影响。

  我双膝着地,几乎是爬到了房间里。但还不能就此躺下,我挨近里面的书架,从书页里抽出樽宫由纪子入会申请用纸的复印件。

  警察似乎对我抱有某种程度的怀疑,这种东西藏在房间里可不妙。

  我想将复印件撕碎,却又心存犹豫,觉得这情报目前还是必要的,可能还有给樽宫家打电话的机会。

  医师说得没错。我对樽宫由纪子和她的家人仍然抱有兴趣。

  明明已经受到警察怀疑,还要继续侦探游戏吗?太危险了。

  然而,所谓的危险是什么?

  我就算被警察逮捕也没什么不好。我已经杀了两名少女。我杀了小西美菜,杀了松原雅世。警察追捕我乃是理所当然的义务。

  而且,如果有必要,我甚至不介意承担起杀害樽宫由纪子的罪名。我想。

  但迄今为止,我一直为了不被警察逮捕而小心谨慎,这一方针我决心贯彻到最后。

  无论是怎样毫无胜算的游戏,既然已经开始,就理应全力以赴。即便遭到逮捕判处死刑,那也一定是如我所愿的死亡。

  我把樽宫家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记在便签纸上,申请入会用纸的复印件放进挎包里。如果警察确实在怀疑我,我丢掉的垃圾袋也很可能被截获。我打算明天上班路上把复印件丢到某个车站的垃圾箱里。

  然后我找出黑梅的名片,给《秘密周刊》编辑部打了个电话。虽然是周日,忙碌的周刊杂志记者多半仍在工作。

  “你好,这里是《秘密周刊》。”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说想找黑梅。

  “她刚刚出去了,等她回来让她给你回电话。”

  我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挂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电话响了。

  “喂,听说你来过电话?”黑梅似乎是用手机打的电话,听得到背后的嘈杂声。

  原来如此。因为她是自由撰稿人,在杂志社并没有一席之地。《秘密周刊》的编辑部碰到有人给她打电话便先答说不在,然后打她的手机联络,恐怕就是这么一个安排。

  “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你提供的情况没有报道出来的事,我也很抱歉啦。因为突然得到了独家新闻,没办法了。你对采访好像也不是太起劲,不介意吧?”黑梅一口气说道。

  “有件事想拜托你。”

  “拜托我?”

  “能不能告诉我被害者樽宫同学家的联系方式?已经过了头七了,我想在她灵前合掌拜祭一次。”

  “你真是个守礼数的人呢。”黑梅半是吃惊地说。“不过你也知道的吧,这事恕难奉告。案件相关者的联系方式不能随便告诉……”

  “今天刑警来我这听取事由了,说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哎?”

  “《秘密周刊》上刊登的另一把剪刀的事。警察好像也深感兴趣,跟我说了详细情形。”

  “那个……你说的详细情形到底是什么?”黑梅语调一变,转为发现值得报道材料的记者口气。

  “可以告诉我樽宫同学的联系方式了吧?”我说。黑梅不情不愿把樽宫家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向我说了。

  “据说《秘密周刊》上期刊登的猜测全是错误的。”我向黑梅转达独家新闻。“另一把剪刀不是刺在被害者身上,也不是落在遗体旁边,而是在遗体稍远处公园的树林里发现的。警察对这另一把剪刀极为重视。”

  “这是真的吗?”黑梅怀疑似地说。

  “刑警是这么说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可能的话,最好找跑警察口的记者确认一下。”

  “你不说我也会去查证的。”黑梅挂了电话。

  我放下听筒,蹒跚着走到床边,仰面倒了下去。

  这一来我知道樽宫家住址和电话号码的事就有了解释了。而且如果黑梅把我提供的情报报道出来,另一把剪刀是在树林里发现的秘密将被《秘密周刊》数十万读者知悉,无法成为锁定剪刀男的决定性证据了。

  黑梅应该不会透露报道情报的渠道。人不可貌相,她似乎蛮能干的,这方面可以信赖。

  万一黑梅向警察公开情报是从我这里获得,我准备像刚才电话里说的那样,解释说是刑警来听取事由时提到的。今天的谈话内容没有录音,两个刑警即使反驳说没说过,也无从证明。

  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在法庭上争辩。如果是那个叫矶部什么的年轻刑警,说漏嘴也完全有可能。——法官想必一定会这样判断。

  第九章

  十一月三十日周日下午四点,听取事由结束,矶部、村木、进藤三人回到目黑西署时,刑事课室只有下川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喂,怎么样?”三人一走进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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