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满意。她知道自己有多担心吗?要是采取这种办法,有一天很可能连她自己也会毁灭。
她想,就算是自己也依然不了解城冢翡翠啊。
她绝对不暴露自己的内心世界。
无论她是什么模样,看起来都不像是真正的她。
自己明明近在咫尺,却依然完全看不透她的真实面貌。
什么都不清楚。
或许那是她不信任阿真的表现。
太让人生气了。
睡意袭来,眼皮开始打架。
“阿真。”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猛然坐起来。
翡翠在走廊里露出一张脸。
放松时,她的五官显得十分稚嫩。
也许是这个原因,阿真不禁感到她就像个被父母批评了的孩子。
“什么?”
“那个……没事,对不起……”
翡翠躲在门背后,露出侧脸,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说:
“那个,我想起来还没好好跟你道歉呢。”
“是,对啊,嗯。”
翡翠瞟了一眼阿真,说:
“那个……是麻痹对手的行动计划。”
“你说过了。”
“为了防止我们在手表上查不出任何物证时无计可施,我无论如何都需要促使他开枪。当然,这也会让阿真暴露在危险中,所以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个痛苦的决断。那个,你能理解我吗?”
“理解倒是理解。”
听她语气冷淡,翡翠愁眉苦脸,目光低垂,只说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
阿真挠挠脑袋。
看到翡翠的模样,阿真完成了一个推理。刚才,被问及为何没有在表演期间替换子弹时,翡翠看了天花板一眼。那是问题对己不利时翡翠的习惯性动作。她不可能没想到那种方法。如果是这样,她没有采取那个方法的原因,阿真认为只有一个。但是,阿真那样推理也可以说自我感觉太良好,也许并不成立,不过,万一是这样,倒是可以原谅翡翠。
而且,说不定翡翠声称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只是她在阿真面前逞强。可以认为,那只是因为她没有能够把自己煞费苦心的一面坦诚相对的人。翡翠烦恼忧郁,或许是因为她面对着良心的斥责——斥责她不得不执行将他人暴露在危险当中的行动计划。或许,是原本态度并不积极的阿真宣布自己会奉陪到底,才让她下定了执行那个行动计划的决心。看到她无力的表情,阿真不禁这样想到。
阿真想,如果是这样,要是某一天能出现一个人,愿意理解她的一切并给予支持,该多好啊。
否则,城冢翡翠的正义就得不到回报了。
叹了口气,阿真笑着说:
“算了,没关系。等你洗完澡,我们开瓶红酒庆祝一下破案成功,怎么样?”
“好!”
听见阿真这话,翡翠像个孩子似的满面生辉。然后,鼻子里哼着歌消失在走廊里。
阿真目送她离开,再一次躺倒在沙发上。
不,等等……
那不会也并非真正的她吧?该不会全都是她算计好的,眼下正在心里笑话我是个愚笨家伙吧?她利用暗示引导了我的推理……
有可能。这才是更有可能的。还是说我看透得过了头?
阿真不了解翡翠。无论是她的姓名、年龄,还是她声称的出生地、斗争原因,一旦怀疑起来,事实会在一瞬间反转,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虚构的东西。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城冢翡翠?
一切都是幻象。
城冢的一切一切,都位于中间的夹缝……
“完全无法信任的家伙……”
阿真已经厌烦了,不愿意继续思考任何事情。
阿真鼻子里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她就这样放任自己打起了盹儿。
“invert clo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