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死角。
曾根本的房间在四层。因为电梯也安装有安防摄像头,所以云野只能从紧急楼梯上去。就以积极的心态把它当成一项好运动吧。他的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微微打开紧急出口的门,等待曾根本回到房间。很快,他就看见走出电梯的曾根本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把钥匙插进锁孔。
曾根本进了屋。云野确定四周没有人,飞快地来到曾根本的门前。他小心地敲敲门,以防留下指纹。因为他担心门铃会留下记录。
很快,有人充满警惕、提心吊胆地打开了门。
“总经理……”
曾根本吃惊地注视着他。
“很抱歉这个时间来打扰,”云野语速很快,“我来找你谈谈。”
“您改变想法了?”
曾根本还不打算把门彻底打开。云野耐心地继续说:
“嗯,我死心了。我打算听你的建议,明天向警察坦白。不过,我想告诉你……为什么我会一直干这种事。你能跟我谈谈吗?”
云野的装束和平常不同,万一被居民看见也不会有问题。他头发凌乱,脖子从皱巴巴的外套里露出来,也并没有系领带,营造出憔悴的氛围。但是,曾根本知道云野即便有这种状态也并不奇怪,因此他没有产生疑惑。他也许是略微放松了警惕,打开了门。
“屋子里挺乱的。”
“没关系。就聊十分钟。”
曾根本显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让云野进屋。
“打扰了。”
云野走进房间。在玄关门口交谈,说不定会被回家的人看见。
房子是对于单身人士来说十分宽敞的两居室,格局和他事先调查到的一致。
曾根本把云野领进了起居室。
“您真打算坦白一切?”
“嗯。不过,到今天为止,我花了很多时间准备。因为我不能给包括你在内的员工带来麻烦啊。”
“请把外套挂在这里。”
“好。”
云野脱掉外套,挂在玄关旁的外套架上。
他挽起袖口,以便随时可以确定时间。他不能花费太长时间。
他被领进起居室中央,那里有一个小餐桌。椅子前后摆放,夹着餐桌,靠里的窗户边和这一方各有两把。餐桌面收拾得比想象的整洁,刚刚才合上的笔记本电脑端坐其上。
“您先请坐。”
曾根本说着,拉开这一方的椅子。
“好。”
云野嘴里回应着,人却没有坐下来。他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试图把曾根本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只有右侧的窗帘是拉开的,映照出夜晚的黑暗和云野的身影。大概是洗好的衣服收进来还没收拾,窗帘轨上悬着两个晾衣架,上面挂着很多衣服。悬挂在窗户左侧的方形晾衣架上的是晒干的干净衬衫和睡衣。而窗户右侧的圆形小衣架上则垂着很多只袜子,都按种类规规矩矩地分好晾晒。可以说这很符合曾根本认真的性格。但他曾参与黑社会组织,因此很多人见此景象恐怕也会感到意外。又或者,这是服刑期间的生活让他养成的习惯。
“怎么了?”
“没什么。”
曾根本依然站在餐桌旁,对云野似乎还抱有少许警惕。云野把手伸到腰后,指尖确定了沉睡在那里的坚硬物体。曾根本比云野健壮,也更善于运动。云野虽然也有柔道的经验,但是就算依仗这种凶器,恐怕也很难从正面达到目的。就在他思索着应该从何开始、落下视线之时,发现了那件东西。
“曾根本,那儿掉了只袜子。”
“啊?”
追随着云野的视线,曾根本向下看去。他蹲下来观察沙发底下。
“哦,我就说晾衣服的时候没看见它嘛,还在纳闷上哪儿去了呢。”
云野迅速拔出别在腰后的小手枪,抵在蹲着的曾根本的太阳穴上。
“别动!”
曾根本依然蹲着,云野觉察到他吃惊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视线捕捉到了抵在自己太阳穴上那件东西的真面目。
“总经理……别干傻事……”
“不许动。你要是搞小动作,我就不得不开枪了。这么近的距离,怎么样都能打中你。”
云野不敢疏忽大意,两只手握好手枪。万一对方反击,他必须防止子弹打飞。
“你先慢慢站起来。”
“总经理,那东西不是已经交给警察了吗……”
“别废话,站起来。”
曾根本依言缓缓起身。
“坐在那里。”
云野用目光指指餐桌旁的椅子。那把椅子在窗户边,正好正对电脑。曾根本静静地点点头,坐在那把椅子上。也许是因为恐惧和紧张,对方的身体看上去微微颤抖。而云野却极其冷静,他小心谨慎地一直把枪口对准曾根本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