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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耸耸肩膀不再理会她,又尝了一口咖啡,可是,也许是因为刚刚喝了太甜的东西,品不出新豆子的味道。阿真皱起眉头说:
“那么……当真不可能是自杀?那个男人绝对是凶手?”
“绝对是。看到他今天的反应,我确信无疑。但是,要从现场找到犯罪证据,恐怕是不可能了……”
翡翠能够读取人的微妙表情,可是那无法作为证据。
阿真观察着喝咖啡的翡翠的表情。她看上去正在冷静地反复思索,可自己却觉得她神色间渗透着焦急,难道是心理作用?
如果不可能找到证据,是不是该赶紧撤呢?阿真心想。
翡翠和警察不同。
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她非得抓住罪犯不可。
可是,翡翠却继续说道:
“然而,这种情况,才是我城冢翡翠应该登场的时候。在凉见小姐想起制胜的招数之前,我姑且先进攻试试。如果她能回忆起可以当成证据的事实,我们就赢了。”
她碧绿的双眸莹莹发光,仰望着阿真:
“阿真,我需要你的支持。”
会是什么事情呢?阿真一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睛,心里就涌起不祥的预感。
“算了,毕竟是工作。”
虽然又麻烦,她也懒得干,但是翡翠难得这样直爽地请求她,反倒让她无法拒绝。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接送,还有其他种种事宜。
好好干,得对得起工资。
*
云野坐在椅子上,沉浸在思索中。
恐怕战斗持续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
让他担忧的原因,当然在于目击者的存在。
他非常清楚,那份证词对于警方来说无法成为制胜的一击。如果目击者看见了云野的脸,应该早就已经辨认出来了。如果是足以获取逮捕令的充分证词,警方也许会搜查他的家,找到剩下的那把手枪,然后云野应该早已被捕。换作是自己一定会那样做。没有做到这一点,不是目击者没有看到凶手的脸,就是想不起来了。通过窗户能看见的室内范围是有限的,而且警察说证人喝了酒,哪一种都有充分的可能。
如果设立搜查总部,破案时间延长,就会出现问题。尽管他杀的证据只有目击者模棱两可的证词,却很有可能得到警方的重视,作为谋杀案而延长调查时间。警察把那个女人带来,恐怕正是因为他们重视目击证词。不过,单凭证词无法完成制胜的一击,因此才起用了那位拥有灵异能力的人。而这个拥有灵异能力的人虽然依靠其力量看破了凶手就是云野,却没有任何用以逮捕他的物证,因此前来试探。情况应该就是这样。
但是,如果搜查时间就此延长,可能警方会派人长时间跟踪云野。如果他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倒是没问题,可是云野除了杀人,还干着其他不愿被人知道的事情。如果警方以别的事为由逮捕他,再以追究余罪的形式来找碴就麻烦了。那帮家伙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不能小看他们的人海战术,而且在此期间目击者说不定会因为某个契机提供重要证词。
就算现在把手枪扔掉,如果警方找到各种背后交易的证据也还是玩完。要舍弃也的确太可惜。他还有一张王牌,就是拜托在背地里的营生中交好的警方官员施压。可是,如果在早期就那样做,相当于坦白了自己就是凶手。这样一来,如果不采取任何行动,一味防守,情况就会对己不利。
那么,该如何进攻呢?
云野踌躇了片刻。然而,他是个喜欢挑战的男人。
如果一味害怕对手的反击,就无法抓住强大有力的人的弱点。
作战方式很简单。
也就是说,主动接触目击者,让她撤回证词。
在过去的刑警生涯里,云野在走访中有一个多得让他厌倦的体会——人类的记忆非常靠不住。目击者常常更改证词,刑警也能够通过诱导让他们选择凶手的照片。例如,在目击者对于记忆缺乏自信的时候,刑警先叠加诱导性的提问:“有胡子吧?”“体格很健壮对吧?”“应该是穿着蓝色衣服吧?”最后再展示凶手的照片,就能得到“好像就是这个人”的证词。那种做法当然是违法的,反而无法开庭审理,因此现代的警察不愿意采用。
但是,他的情况不一样。
如果对方是容易钻牛角尖的人,这种方法应该极其有效。
当然,云野如果和对方接触,也有可能让对方想起自己。不过,警察应该已经把自己的照片给目击者看过了。既然目击者没有想起来,这种担心就大可不必。打扮得和作案时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便坚不可摧。云野是曾根本的上司,曾经当过刑警。就算是为了公司职员进行走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这样做,反而会让了解刑警时期云野的人感到不自然。但是,在此基础上,万一……
和曾根本一样,杀掉目击者就行了。
通常人们会因为害怕而逃避风险。
但是,那就是云野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
云野迅速开始了行动。
他留意着是否有人跟踪,把车停在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然后走向现场附近的杂居楼房。看来尚且无人跟踪。他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跟踪方法,且自信警方也难以与他匹敌。当然,如果有人跟踪自己,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没有认定云野就是真凶的证据,而且没有设立搜查总部也证明了警方人手不足。云野毫不费力地到达了目的地的楼房。
眼前的杂居楼房,是一栋结构更接近于商住两用房的三层建筑。一楼好像正在招租,卷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