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次的调查资料。”
云野泰典说着,在桌上摊开资料。那是夹着照片的几张打印纸。因为紧张而沉默不语的宫本夫人注视着这些资料,眼神里出现了困惑。
“我先说结论吧——宫本议员身边完全没有女性的影子。”
接待室里当然没有其他人。从佩戴的装饰品来看,夫人高雅的装束可以称之为奢华,但是云野耗费巨资打造的这间特别接待室,也有毫不逊色的装修水平。
“是吗?”
夫人看看云野,流露出放心与困惑交织的复杂表情。
“临近选举,想必是增加了很多必须对夫人保密的工作吧。”
“是的,这一点我也很理解……”
“请您放心。这是过去一个月调查出的宫本议员的日程表。清正廉洁到无懈可击。”
夫人的视线茫然地落在资料上。片刻后,她似乎终于认可了,闭上眼睛,身体后倾,深深地倚靠在沙发背上。
“是啊,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唉,我太傻了。”
“您之前还说下定了决心要离婚呢,现在看来幸好是误会一场。”
“因为我觉得他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呀。”
“应该是工作紧张的表现吧。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
然后,云野仔仔细细介绍了资料的具体内容。离开房间的时候,夫人似乎对调查结果很满意,甚至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云野把关于收费的说明事宜交托给下属后,目送宫本夫人离开。他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接待室里伫立片刻,然后打开了通往自己总经理室的房门。
房间里站着一位因为不知所措而脸色铁青的壮年男子。
“宫本议员。您请坐。”
云野笑着说道,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然后,他在那张常用的舒适椅子上坐下来,听见倚靠在扶手椅上、身体依然僵硬的宫本用半分嘶哑的嗓音说: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对您夫人的解释,您不满意吗?”
云野操作电脑,关掉了收录特别接待室声音的麦克风。刚才和夫人的谈话内容,宫本应该已经通过这个房间的扩音器听见了。
云野取出文件,把夹在里面的几张照片摊开放在桌子上,展示给宫本看。看来宫本并不擅长不露声色,他显而易见的动摇让人感到好笑。
“你是什么时候……”
云野伸出一只手打断他的呻吟,微笑着告诉他:
“我的手段很高明。当然,这种证据,换作其他侦探也能掌握。关键时刻,您最好小心点啊。夫人雇了我们公司,是您的幸运哟。”
“你这是……威胁?”
“怎么会呢?”云野笑了,“只是一片好意嘛。我就是想助您一臂之力罢了。就算是这种微不足道的错误,媒体也会死抓着不放,闹得沸沸扬扬,报道恐怕会抹杀掉您迄今为止所有的功绩。夫人好像也打算和您离婚呢……对您来说,来自夫人娘家的怨恨难道不是致命的打击吗?”
宫本一直尴尬地避开云野的视线,但他或许想要把握云野的真正用意,于是用懦弱的眼神瞟了云野一眼。云野望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坚信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
“我看你的目的……好像并不是金钱啊。”
“我不缺那种东西。说到底这只是我的一片好意,您可以当作见面礼。不过,我们公司涉及的领域十分广泛……总有一天,有机会依仗您的智慧。”
宫本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当云野把那一沓照片递给他的时候,他一把夺过去,塞进了西装内侧。
然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的要价真够高的……”
“我们是您的伙伴。如果您在信用调查方面有任何吩咐,我们随时待命。”
云野用麦克风叫来矶谷。
“宫本议员要回去了。”
云野目送宫本离开,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处理完必要的工作,视线落在旧手表上。
马上就到计划的时间了。赶快准备吧。
要说那是什么时间……
那是杀人的时间。
*
云野在薄暮中看看手表。他在星光下确定了时间。二十二点五十八分。假设曾根本直接返回,此时差不多就该到家了。云野藏在他仰望的那栋公寓停车场附近的树丛里。他利用自己掌握的技术和积累的经验,进行了详尽的事前调查。在这里可以观察到曾根本是否回家,还不必担心被人看见。虽然谈不上舒服,但躲藏在这种地方,云野非常适应。
一辆汽车驶入停车场。车灯的光亮让他眯起眼睛。他非常耐心地隐藏着,直到看清车牌号。那是曾根本的车。云野离开树丛,向公寓的紧急楼梯走去。
这栋东京都郊外的公寓,是一座不旧但也绝对不新的建筑物。入口虽然是自动锁,可是连着停车场的后门可以自由出入。安防摄像头敷衍似的随意安装在有死角的地方,云野从那里侧身上了公寓的紧急楼梯。他在以前的工作中查看过众多的安防摄像头视频,有时候真的一周要几十个小时不停地盯着屏幕。直到现在,这方面的研究他也并未懈怠。什么样角度的摄像头会怎样捕捉到可疑人员,云野了如指掌。看一眼种类和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