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修的浴室。优雅地把身体浸泡在浴缸泡沫中的人,当然是城冢翡翠本人。她洁白的身体几乎都隐藏在泡沫之中,只露出瘦削的肩头。
“那有什么办法呢?”
叫人吃不消的翡翠似乎误认为自己是个女王,姿态优美地伸出手。她洁白的指尖缠着创可贴。
“我这样一沾水就渗进去了,洗不成头发的。”
“你还是孩子吗?”
阿真大大地叹了口气。
她好像是被纸划伤了手。翡翠破案之后,表示要把校园咨询师的工作坚持做完,直到放暑假合同到期。这一值得称赞的行为,让阿真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不过要是为此自己多了个洗头的工作,她就无法表达这种心情了。
“不过阿真,你的打扮一点魅力都没有嘛。怎么说呢,实在太无趣了。明明有那么多更加性感的装束呢。”
“我哪有那种必要?”
阿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
上面印着藏狐无可救药的脸,是啊,这的确和性感无缘。
她又叹了一口气,把洗发水洒在翡翠头上。她在翡翠身后的浴室椅子上坐下,胡乱地给她揉出泡泡。翡翠好像在抱怨什么,但是她当作没听见。
“难得你帮我洗一次头,拍张照片留作纪念吧!”
“莫名其妙。”
阿真敲敲翡翠的脑袋。
看到弹起来的泡泡,她忽然想起来:
“对了,还必须写报告呢。”
这次的做法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出问题。
因此不需要在报告里提及,最好汇报为翡翠仅凭早期搜查的线索就圈定了凶手。阿真并不了解这部分情况,询问后,翡翠轻松地点点头说:
“要是这样的话,简单得很!”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翡翠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
“如果假设为谋杀,那么杀人现场就在那一层楼的某间教室,或是理科教室、理科教室准备室,又或是工具室。田草会在哪里和凶手见面呢?如果是理科教室,早期搜查的时候应该会发现血迹。理科教室准备室和工具室上着锁。这样一来,凶案现场就一定是某间教室了。因为不可能在别人的教室里与人见面,所以凶手应该是在自己的教室,也就是可以称为自身城堡的地方与田草见面的。这是因为,如果是自己的教室,打扫卫生毁灭证据简单自然。从这一点出发,我关注到了案发当天一直在学校留到最后的教职员工。留到最后的是一年级的古茂田老师,四年级的松林老师,二年级的末崎老师。那一层楼的教室是五年级和二年级的教室,因此二年级的末崎老师自然就是凶手了。”
翡翠语速流畅,阿真难以跟上她的思路。
“为什么你断定谋杀现场在三楼呢?如果在其他楼层杀死田草再搬运尸体,其他老师也可能是凶手呀。”
“那所学校虽然有板车,却没有电梯。把大个头的男性身体搬运上楼,女性是做不到的。可是留到最后的三名教职员都是女性。”
“哦。那么,如果田草在更早的时间段就被杀死了呢?那时候你还不知道田草最后发送信息的时间,对吧?不一定留到最后的老师就是凶手吧?”
“这样一来,尸检结果的推测死亡时间段和警报鸣响的二十一点四十八分之间就会产生巨大的差异。所以那是不可能的。”
似懂非懂。
每次听翡翠推理,阿真都感到云山雾绕。往往给人的印象是,她其实是凭借灵异能力得知了真相,然后再自圆其说。不管怎样,阿真为了总结报告,在脑中反复咀嚼翡翠的逻辑。一边思考,一边给翡翠清洗包裹着她小小头脑的头皮。为了不让泡泡进入眼睛,翡翠昂着脖子仰头望着天花板。
“不过,你居然要继续当校园咨询师,又是吹的什么风呀?”
阿真顺手给翡翠按摩着。
翡翠没有立刻回答。
看不见她的表情。也许她只是因为头皮的刺激感到心情舒畅。
“因为我有责任。”
她隔了一会儿才说出的这句话吓了阿真一跳。
“因为我让孩子们伤心了。”
阿真停住手。
“我是做了一件多余的事吗……”
然后,阿真静静地抚摸着翡翠包裹在柔弱泡沫里的头发。
“说着玩的。”
翡翠耸耸洁白的肩头。
“我只是觉得,身上沾上鼻涕口水也不是那么糟糕。”
回过头的翡翠吐吐舌头笑了。
“瞎说。”
翡翠鼻子里哼着歌。阿真等了一下,重新开始给她搓泡泡。翡翠时不时两手捧起泡沫吹一吹。
“我说。”
阿真开口道。
她不太了解翡翠。就算是了解,也觉得翡翠告诉她的都像是假的。例如,翡翠的名字、年龄、出生地之类,怎么能断定阿真了解的东西不是虚构的?
“你当侦探的原因是……?”
阿真像往常一样通过耳机听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