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衬衫。
“你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年四季都穿着运动服了吧?”
“是不是因为鼻涕和口水会粘得到处都是?”
奈奈子皱着眉头说。
“你这个人,虽然是个校园咨询师,但实际上挺讨厌孩子的吧?”
“没有!”
奈奈子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摇摇头: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孩子而已。”
“那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我喜欢孩子们动不动就说谎这一点。”
奈奈子一瞥孩子们离去的方向,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工作就是读心,所以看破谎言可以体现价值呀。”
奈奈子两手扶住眼镜边框,一边调整位置,一边注视着绘里的眼睛。那双茶色的大眼睛仿佛什么都能看透一样,射穿了绘里。
“我才不说谎呢。”
“要是那样该多好啊。反正,也就到今天为止吧。”
奈奈子鞠了个躬,沿着走廊离去。
绘里目送着她的背影。
就到今天为止?
什么意思?
不,没问题的。无论奈奈子多么怀疑自己,她也束手无策。自己没有留下证据,所以才至今未被逮捕。而且,自己有不在场证明。奈奈子这话一定是不服输,要不就是虚张声势。
绘里驱走内心的不安,想要回到教室,却被真央叫住了。
“老师,那个……”
“怎么了?”
真央刚刚在奈奈子面前还活泼欢腾,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不安地仰头看着绘里:
“老师不会和我们分开吧?”
“怎么了?”
绘里诧异地蹲下来。真央歪着脑袋说:
“妈妈说,松林老师有可能要离开了。”
绘里终于明白真央想要说什么了。松林是位年轻的女老师,她也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为此深受伤害,而且班里某些孩子家长欠考虑的批评也让她难以承受,因此她从昨天开始就请假休息了。那是让教务主任也束手无策的所谓怪兽家长,虽然他们对于没能保护好孩子也有一定责任,但经验尚浅的松林受到精神上的打击也情有可原。绘里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辞职,但是这个消息不知从哪里泄漏,传到了家长耳朵里。真央或许也在无意中听说了此事。
“老师,你不会走吧?”
“小傻瓜,我当然不会走咯。”
绘里摸摸真央的脑袋。
然后,她站起来走进教室。
她挨个看清孩子们的脸蛋。
当时,奈奈子问她想不想杀田草。
绘里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现在,她的答案依然没有改变,只不过抱有了一个疑问——妈妈会怎么做呢?换作当教师一直当到生命尽头的妈妈,会怎么做呢?她认为,妈妈一定会做出和自己同样的决断。孩子的这些笑脸是不应该丧失的。自己保护了孩子,挡住了向他们伸出的欲望之手。甚至她认为,自己应该再早一些做出决断。那样的话,或许还能降低受害的程度。
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
就算是为了孩子们,绘里也绝对不能被逮捕。
*
就在绘里放学后收拾完校园,返回教学楼的路上。
当她经过田草坠楼现场的时候,发现有人在那里。和上次一样,站在那里的还是白井奈奈子和那位搜查一科的刑警。绘里屏住呼吸,躲在教学楼背阴处,说不定能听见他们如何谈论搜查情况。
“那么,那个摄像头还没有找到对吧?”
是奈奈子的声音。刑警回答:
“是的。这和偷拍用的摄像机不一样,也许是个型号更普通的摄像机。可能是安装在交易现场的,目的在于留存证据,以免对方背叛。我们找到了那种视频的数据,拍摄的是其他学校向田草泄露个人信息的场景。不过,用于拍摄视频的摄像机,到处都找不到。”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考虑呢?那个摄像头为了拍摄和教员的交易现场,还安装在某个地方,凶手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杀死了田草。”
“是的,如果找到的话,说不定拍到了行凶瞬间呢。接下来,我们将征得学校同意,搜查整个校园。”
“有道理。那我也在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找找。”
绘里听明白了两人对话中包含的意思,不由得脸色煞白。
绘里连忙原路返回,以免被他们看见。她从便门走进教学楼,穿上访客拖鞋快步走向自己的教室。她平时穿的凉鞋放在了大厅,如果经过那里,免不了会暴露在两个人面前。她走进没有一个人的教室,打开电灯。她的视线在房间里逡巡,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仔细想来,他可是个在卫生间里安装偷拍摄像机的人啊。
他威胁绘里与自己合作,如果屈服于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