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受了某种暗示,才做这样的梦吧。再或者……”
翡翠用食指指尖支在下巴和嘴唇中间。
“说不定真的有灵异现象存在……但是,我是对灵力毫无感知的体质,所以也不明白,不过无所谓了。灵异现象存在与否,都不能构成放弃逻辑的理由。”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是谁?
城塚翡翠,何方神圣?
“你问我吗?”
翡翠笑了。
“我是灵媒啊,只不过是个骗子罢了,究其本质,也是一个魔术师……在当代日本,‘读心师’这个词也很流行吧?就像硬币魔术师玩弄手中的硬币,纸牌魔术师操弄纸牌,我操纵的是人类的心理……”
“什么,魔术师……”
“所谓的灵媒,就是从魔术里化生而来的。而魔术呢,又是从灵媒中诞生的。”
“你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因为我对老师很有兴趣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一定藏着某种不能为我所知的秘密。我很擅长读心术的哦。你的身上,有杀人犯的味道。”
“所以你……莫非都是为了试探我吗?”
“没错,就是为了揭开你的面具。我觉得,如果老师你就是那个不留任何证据的连环弃尸案的凶手,就很有必要好好地观察一番。如果能引导你来杀我的话,那就十拿九稳了,唔,但实在没想到会被这样绑起来有点大意了……”
翡翠眼珠滴溜一转,好像在为自己的失策而害羞,她吐了吐粉嫩的舌头。
“怎么可能……不,不会的。再怎么样,你所做的事情,没有超能力是不可能办到的……”
“真的不可能——吗?嗯,我很理解老师你想要相信那种事情的心情。现在不是很流行某些特殊设定的推理小说嘛。然而,就算一丁点超能力都没有,也可以实现不可能的事情,展示魔法或超能力,这就是我们魔术师的本事啊。”
翡翠的嘴角上扬,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话虽如此,这些奇迹都是在想象里——在观众的脑海里——发生的幻象。这么一说,可能和写推理小说还有点类似呢。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我们是在日常中对其进行实践,仅此而已——”
“胡说……”
“一个优秀的魔术师,会精心构建一条道路:引导观众令其相信魔法存在的道路。我称其为:通向相信灵异现象之路。你想不想知道在这条路上,我都做了哪些看似不可能的表演呢?”
香月瞪着翡翠笑意盈盈又充满挑衅的眼睛,略带困惑地回顾起两人相识以来发生过的种种往事。
“魔术中最关键的并非戏法本身,而是如何展示戏法。比方说,我和老师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我扮演的是戴着假面的城塚翡翠。当人亲自揭开谜底、发现秘密的时候,总是不会去深思,是不是还有更深一层的迷局或是秘密,真是愚蠢啊。那次老师碰巧发现了在车站前被几个男人搭讪而慌乱的我。于是老师便很偶然地知晓了,‘城塚翡翠’其实戴着一层假面这个秘密。那个带有神秘感的翡翠是假装的,其实她本人对于自己的超能力时常苦恼困惑,是个笨拙但又可爱的孤独女子……这样一来,老师便毫无根据地觉得,我这个人没有更多的秘密了。”
“那都是……算计……吗……?”
“魔术里的这种心理小技巧是不是也可以挪用到推理小说上呢?先提出几个比较简单的谜题,故意让读者自己解读出来,然后引而不发,让故事继续进行,最后展示出完全不同的答案,或是揭示出最大的谜底。”
翡翠举起双手,在空中轻快地舞动着,说道:
“一个优秀的魔术师不会举起空空如也的手,然后说‘我什么都没有拿哦’。而是仅仅展示空着的手,让人留下印象。与被动说明的事情相比,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主动获得的信息。就好比,老师曾经向我提出要求:猜猜我的工作是什么,对吗?你当时一定做梦都没有想到,我正等着你的这句话吧?”
“那也是被诱导的吗……”
“魔法,只有在适当的时机施展出来,才可称其为魔法。除此之外,为了建立你与我之间的信任关系,我还下了不少功夫。为了引起你的共情,从而对我这个人物有感情投射,我调节了关系间力量的强弱,形成一种老师可以支配我的关系——对了对了,让你可以从我的能力中分析出逻辑,也是其中一环。人是很容易相信有一定说法的依据的。比如将读心术说成是‘灵异’,就不如将其说成‘心理学’相信的人多,对不对?人们会在其中寻找自己相信的事实。”
俯视着带着坏坏的微笑、洋洋自得发表高见的翡翠,香月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呻吟。
“不会的……不可能的……就算是这样……那你怎么解释,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破的案子?难道说,和结花那时候一样,都是你一眼就看穿了真相,然后假称是灵视的结果,诱导我去解决案子?”
“正是如此呀。”
她一脸天真无邪、呆愣愣的表情。
好像说的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灵媒姑娘答道。
“那好……夏天的时候,在水镜庄发生的那个案子也是……”
“啊,那可真是美好的回忆啊。那我下面就讲讲那个案子呗?关于我是怎么对那个案子进行‘灵视’的——”
“Grimoire”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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