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上感觉到了什么吗?”
“怎么说呢,有一点……但不是很明确的东西,只是直觉。”
如果是她的直觉,也许值得去跟进。香月知道,她大概出于职业习惯,难以对此熟视无睹。更何况,翡翠的能力是货真价实的。
次日,香月联系了钟场。
出人意料的是,钟场也正想和香月联系,请教这个案子。
“我们的管理官也知道你贡献颇多,所以可能能向搜查本部疏通一下关系。当然,不是正式的渠道。要不要先看看犯罪现场再说?”
“好吧,但是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得和我一起去——”
*
“那个……她,到底是在干啥啊?”
犹犹豫豫地提出这个问题的,正是搜查本部的虾名海斗巡查部长。
虾名部长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是搜查本部里为数不多的娃娃脸,说是大学生也可以勉强混得过去。据说他是被搜查本部长指派,代替钟场带领香月等去勘查现场的。搜查员行动时原则上需要两人一组,但香月介入的事情不能对外公开,所以今天虾名刑警是单独出勤。他知道香月曾经在别的案件中大显身手,所以对其并不反感,同时,外表看起来不大像个刑警,也是他被指派的理由之一。现在,他正带着香月二人来到第一个案子的现场,也就是那个公园,并向两人解说当时的状况。然而——
香月顺着虾名的视线望去,点了点头。
“啊,你是说她啊。她正从被害人的视角出发,试图重新确认案发时的状况。很多时候,通过场景重现,可以了解遗体当时的状态等相关信息。”
“原来是这样。真不愧是破了很多高难度案件的香月老师,这种搜查手段,简直就像拍电视剧一样!”
两人望着公园的长椅——那上面仿佛躺着一个被弃置的洋娃娃——城塚翡翠正躺卧在那里。她可能是意识到今天是和警察同行,所以穿了一套素雅的米色套装。而衬衣则一成不变,依旧是胸口带有褶边的款式,大概她特别中意这样的风格。紧身裙下两条细而直的腿上穿着丝袜,穿着同色系高跟鞋的脚伸出长椅边缘,悬在空气中。拳曲的黑色长发也溢出了长椅,几乎垂到地面。
她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一直合着双眼。
香月对虾名所说的理由当然是信口胡诌的。他对虾名说,翡翠是自己的助手,拥有卓越的推理能力。不久前第一次和虾名碰头的时候,还发生了这么一段小插曲:
“虾名先生,莫非你不久后即将成婚?”
“啊,是的。话说回来,我都没戴戒指,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是基本的推理。”
翡翠嘻嘻一笑,但并没解释她是如何推理的。
香月后来悄悄询问了翡翠,她说虾名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总之,虾名从此就对香月和翡翠的实力深信不疑了。
翡翠首先提出,想要和被害少女躺成相同的姿势。
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香月觉得她应该不至于突然就开始进行降灵,但可能是在探寻某些灵感反应。据说,当翡翠和死者之间有某种程度的亲和度时,可以更容易地触发所谓的“灵魂共振”。
翡翠睁开双眼。
接着,她一脸无奈地凝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怎么样?”
香月站在长椅旁,俯身向翡翠问道。
“抱歉。”
从表情看来,似乎出师不利。香月拉住翡翠的手,帮她坐起身来。
“什么都感觉不到,可能是时间过得太久了。”
“是啊,毕竟过了半年多了。”
但是,翡翠在长椅上这么一躺,也搞清了一些事情:这个公园四周被绿植环绕,被害人躺在长椅上时,从远处看不大清。而且从公园一侧的步道看过来,长椅正好位于放置防灾用具的临时板房的阴影里,所以就算凶手在做剪指甲等伪装工作,行人也几乎看不见。毫无疑问,作案者对地理环境有相当程度的把握。
香月翻开虾名递过来的案件档案,读了起来。
“凶手好像就是在这里将被害人勒死的吧?”
“嗯,应该是,”虾名答道,“目前我们没有发现尸体被移动过的痕迹。从尸斑等特征判断,遗体应该是在死后立刻就被横放在那里的。”
“假设杀人现场就是此处,那好像也没有迹象显示被害人是被强行掳到这里的吧?”
“嗯,没错,这里和大路稍有距离,没有你说的那些迹象。”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假装要和被害人谈话,一起坐在了长椅上,”香月伸出手指摸摸下巴,思索着,“很难想象一个女高中生会一个人坐在这种地方,所以,凶手一定和她同行过一阵子。恋人,抑或是朋友,属于可以两个人很自然地并肩坐在长椅上的关系。然后,就不知道是怎么样——”
这时,翡翠开口了:
“这样吧老师,我们来重现一下现场?”
她一对翠绿色的眸子闪动着,柔软的小手握成拳头,看起来跃跃欲试。
“重现?”
“我来扮演女高中生,老师你是凶手。”
翡翠一边说,一边坐在了长椅上,还歪着脑袋瞥了香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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