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把梯子,当然是为了上到高处才用的,凶手是想要上到临时板房的屋顶去。”
“爬到临时板房的屋顶?为什么?”
“请仔细回想一下。在另外两个案件的现场,都有一处比较高的地方。公园里有滑梯,还有攀爬架。”
“凶手爬到了那上面吗?”
“到底是为什么?”
两个刑警目瞪口呆地问道。
香月还没开口,一旁的翡翠打破了沉默,轻轻地说:
“莫非是……想要拍照吗?”
“拍照?莫非,凶手拍了遗体的照片?”
“是的。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我猜,凶手将被害人横放在长椅上,将其衣物弄乱,并拍成了照片。凶手可能为了构图,也从近距离拍摄了照片。但是想要拍摄全身照,上到高处是最理想的。所以她移动梯子,上到了临时板房的屋顶。而拍摄下来的照片,就是这个连环杀手拿走的纪念物品了。”
“但是老师……”翡翠有点困惑地问道,“这为什么可以成为莲见同学不是凶手的另一佐证呢?”
“你好好回忆一下。在第一个杀人现场,残留有一处奇怪的痕迹。滑梯附近有一条细细的线,延伸到长椅的方向。”
“那个难道不是小孩子画出来的线吗?”
钟场问道。香月摇了摇头。
“我如果早一点意识到就好了。其实我也有过好几次经验——那是镜头盖从滑梯上滚落时留下的痕迹。”
“镜头盖——你是说单反相机镜头的盖子?”
“对。那玩意儿掉落的时候,会滚得老远。凶手一定是想要从滑梯上拍摄遗体,取下长焦镜头的盖子之后失手滑落了吧。镜头盖从滑梯上滚落后,画出一道直线。单凭这一点痕迹并不能查出凶手,凶手觉得,将其擦除可能反而会留下脚印,故而没有处理。的确,至今为止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痕迹。”
“这又如何可以成为排除莲见绫子的理由呢?”
“可以成为。莲见绫子的爱机,是镜头和机身无法拆分的单反相机。请注意,既然凶手是在滑梯上将镜头盖弄丢的,那就意味着她极有可能是在滑梯上打开了镜头。当然,凶手在地面上也对遗体进行了拍摄,那时候肯定也打开了镜头盖,并将其放在了口袋之类的地方。在这之后,凶手想要在高处摄影,于是爬上了滑梯。这时候镜头盖当然是关着的,因为镜头盖是从滑梯上滚落的,所以滑梯上一定有过打开或关上镜头盖的动作。那么你们觉得,为什么会在滑梯上将曾经打开过的镜头盖重新盖上又取下呢?”
“是因为更换镜头吗——”
钟场好像明白了,嗓门里憋出一句。
“对了。在滑梯上拍照,需要将标准镜头更换为长焦镜头。这时候就有必要盖上、取下镜头盖了。然后凶手失手将其滑落。可是请注意,她的单反相机,镜头和机身是一体的,不能更换镜头——”
“即便如此……”虾名小心翼翼地说,“即便无法更换镜头,镜头盖也有可能不小心掉落呀。上滑梯的时候身体是前屈的,镜头盖有可能从口袋里滑落出来。”
“对,我也思考过这个可能性,但回想起来,其实是不可能的。莲见绫子拍摄翡翠小姐的时候,我观察过她使用的相机。那台相机上,机身和镜头盖之间连了一条挂绳。所以,镜头盖掉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有没有可能是在第一个案子之后,为了防止掉落而系上的呢?”
“去年摄影部的合影里面,也有她相机的影像。所以至少从去年起,她就一直在使用防止镜头盖掉落的挂绳了。在其他部员拍摄的莲见绫子的照片里,不论哪张照片,拿的都是那台相机。所以,她同时拥有其他相机的可能性很低,手上这台对于高中生而言性能已经足够好,我不认为她会在犯案时使用别的相机。”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虽然并不是百分之一百。”
“嗯。”
香月也只是觉得,她并非凶手的可能性极高而已,但并不认为可以完全将她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她说不定碰巧知道后盖的打开方式,又碰巧完整无缺地抽出了胶卷。然后,在犯案的时候,碰巧使用的是完全不同的一台相机。可是,碰巧会如此集中地叠加吗?
确实,如此凶残的凶手,有必要将其尽早绳之以法,但也不能用并不确实的证据进行审问和逮捕,这样会伤害到一个少女的名誉。
“光是进行推理,但又没有其他的嫌疑人,这岂不是搜查工作的倒退?”
“你说得是。如果能找到别的和三个被害人有共同接触的人物就好了……”
香月摸摸下巴,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册MOLESKINE笔记本。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更喜欢非电子化的操作。他写下了三个人简单的关系图,试着分析她们的接触信息。
第一个被害人,武中遥香,摄影部。美化委员。课后上补习班。
第二个被害人,北野由里,藤间菜月的同班同学,图书委员。放学后直接回家。
第三个被害人,藤间菜月,摄影部。广播委员。
“先找到两人共通的事项,然后再找第三个人与她们的关联就可以了,但……”
“这样看来,北野由里怎么分析都很离群啊,”翡翠说,“其他两个人都是摄影部。”
“是的。如果莲见绫子是凶手,那么三个人正好可以串起来了。我觉得,应该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关系存在……”
“有没有可能她们在高一的时候曾经是同班同学,或者曾经上过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