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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意识到自己脑子已经被搞糊涂了。
大概是因为看到自己困惑的表情,翡翠也意识到了问题,急忙补充道:
“你先听我说。第一个梦里,出现了有本先生。这三个梦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我好像不是我自己……至于在梦里面是不是有‘我’的存在……也有点搞不清楚。总之,我动弹不得,连脸也不能转,也不知道是不是拥有身体,反正不能发出声音。”
看着翡翠拼命努力想要解释的表情,香月不由得聚精会神,仔细理解其中的含义。他点点头,示意翡翠继续说下去。
“然后,有本先生来到了我的面前,接着,他将手伸向我。就快碰到我脸的时候,忽然我感到一阵头晕,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后呢?”
“第一个梦就到此为止了。第二个梦,出现的是别所先生。先是有一阵眩晕,接着别所先生出现在我眼前,他盯着我,凑得很近,鼻子几乎要贴上了……我很不好意思,但既不能扭脸,也不能转动视线。接着,别所先生摸了摸我的脸颊,但却没有皮肤被触碰的感觉……过了一会儿,他就离开了。这是第二个梦。”
“这样说来,第三个梦里面,出现的是新谷小姐喽?”
“对。新谷小姐来了,她立刻伸手摸向我的脸,于是我又觉得一阵眩晕,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正在想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又能看见新谷小姐了。她好像在触摸我的脸,但很快就抽手,匆匆离去。接着,就结束了。”
“结束了?”
香月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挠了挠下巴。
说实话,他心里的失望情绪比较大,但又不好表露在脸上。
翡翠述说的内容,实在太缺乏连贯性。可以说,仅仅是梦境而已。即便是灵视一类,其含义也难以究明。在结花的案子里,通过翡翠与死者的灵魂共振,搞清了一些细节,但这回很难说找到了解决案件的线索。
“你经常做这类梦吗?”
“不……这是头一回,”翡翠身体缩了缩,略带抱歉地说,“不过,我有一种感觉,寄身在这座水镜庄的东西,好像在向我诉说些什么……这可能也是一种共振现象。就好像缠绕在这座馆里的‘它’,汇进了我的意识……”
翡翠也许正处于非常沮丧的情绪中,后悔地咬住了嘴唇。但就现状而言,他们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已经锁定了三个嫌疑人。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物证。香月昨晚睡得很少,脑筋不大灵光,还是该休息一下。
不料,到了下午,事态急转直下。
警方请新谷由纪乃去警局协助调查。
*
“我们首先调查了作为证物没收的、黑越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本身有密码,本来以为要花上一阵子,结果黑越的儿子告诉了我们几个有可能使用的文字组合,很快就解开了。我们查看了电脑的邮件记录,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解释犯罪动机的东西。你也知道的,我们的解析小组能力高超,结果他们发现了被删除的邮件记录。内容是黑越和新谷的通信——两个人在搞婚外情。”
在辖区警署的一间小屋子里,钟场向香月讲述了事情经过。
香月坐在一张年深日久的折叠椅子上,钟场警部手里拿着侦查资料,看样子并没有落座的意思。他预先说了:只有五分钟。所以大约是准备说完就离开。
“同时,我们也仔细调查了书桌,上面采到了新谷由纪乃的指纹。”
“她以前也来过好几次水镜庄。所以,在黑越老师的工作室内有她的指纹,也不算奇怪吧?”
“你说得对,但是,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和触摸板上,也有她的指纹。就算指纹沾上去的顺序和时间无法确定,但她若非最后一个碰过电脑的人,那么电脑上应该沾满黑越的指纹,而不是她的。她一定是在杀死黑越之后操作了电脑,为了让警察搞不清杀人动机,删除了两人的往来邮件吧。”
“动机是什么呢?”
“由爱生恨呗。说不定是两人闹分手,或者是新谷逼着黑越结婚。黑越可是一点和老婆离婚的意思都没有的吧。他是畅销小说家,说不定女方是盯上了他的财产而接近的呢?”
“当事人自己怎么说?”
对于香月的这个问题,钟场耸了耸肩。
“她说,确实是自己删除了邮件。但又说,她到房间的时候,黑越已经死了。这很明显是撒谎。她说删除邮件是因为自己被黑越威胁了。她提出来要分手,但黑越拍了一些她不好见人的照片,她想将其删掉。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这次见黑越已死,于是趁机下手,删掉了资料。”
“那么……你们是打算对她进行逮捕喽?”
“是啊。我们已经申请了逮捕令。有动机,有物证,足够了。有了搜查令,对她的住所进行搜查,说不定还能寻获其他证据,应该足够起诉。”
居然会这样。
这是错误逮捕。
可是,香月并不能提出足以改变现状的逻辑和证据。
尽管翡翠的能力洞察了真相,但灵媒的证言……
“凶手擦拭了凶器和房间里的指纹,但是却没擦去笔记本电脑上的指纹,这不是有点矛盾吗?”
“肯定是不小心。很抱歉,大作家,现实和推理小说是不一样的。这种错误屡有发生。而且,凶手犯下了用沾了血的手触碰书桌的失误,同时还犯了其他错误的可能性也很大吧?”
“对了,洗脸间的情况呢?”
“啊,我们查到了很强的鲁米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