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人士。
“黑越先生不幸逝世,和翡翠小姐可是一点也不相干哦。”
继结花之后,这是她第二次经历身边的人被杀害了。
还是令她耿耿于怀吧。
翡翠的睫毛轻轻垂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的血脉,在之前曾招来过很多次死亡。这也许是能力的代价吧。我逃不脱自己的命运,将来我一定会受到它的报应。”
“报应?”
“我的脖子最后一定会被死神扭断……这个预感,一直在慢慢增大。”
“怎么会……”
香月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一直低着头的翡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忽地抬头看向他,好像心情为之一变,笑着说: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因为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呢。”
香月想起,不久前她也曾提到自己的死期。
这难道可以用“想多了”来解释,并一笑而过吗?
她预感中的自己的死亡,又是怎样的呢?
然而从翡翠无力地微笑的样子表明,她好像并不愿意旁人触及这个问题。
“先去我的房间吧。”
香月和翡翠一起回到了他的客房。他让翡翠在床边落座,自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有关案件的事。
“翡翠小姐,你刚刚说通过灵视,可以确定别所幸介是凶手,对吧?那是什么样的灵视?不是通过降灵吧?”
翡翠点点头,垂下了脑袋,双手在并拢的双膝上握成了拳头。
“是气味。”
“就是你以前告诉我的‘灵魂的气味’,对吗?”
“是。昨天晚上,别所先生从厕所返回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对头。别所先生的气味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好像抱有强烈的负罪感……同时又有因恐惧而颤栗的感觉……就是那种非常剧烈的变化。如果用色彩来打比方,就好像从白色突然变成了红色,令我非常困惑。但那时,我的酒还没有完全醒……”翡翠的语气略带抱歉,“而且,这个水镜庄的气氛也有点古怪。”
“水镜庄的气氛?”
“水镜庄里面,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怎么说呢,就是难以言喻的奇怪气味。我有些本能地害怕,而那个气味的主人是不是有恶意,甚至是不是有自主意识,我完全没有头绪……我有一种感觉,假如不表现得阳光开朗一些,自己恐怕就要被那东西吸引过去……”
翡翠双手环抱着自己白皙的双肩,身体微微颤抖。
“这个……不知道和传说中的黑书馆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呢?”
“我不知道。有一种靠近那种所谓‘灵异场所’的感觉。如果我直接遭遇到灵异现象,说不定可以弄清一些事情……”她低着脑袋,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个地方的气味,让我的整体感知有所紊乱。就好像在强烈的臭气中,其他的气味都难以分辨了一样。而且我还喝了酒,所以别所先生从厕所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毕竟,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有谁的气味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变得那么彻底……”
原来如此。根据现场所见来判断,那大概不是有计划的谋杀,而是突发性的杀人。
就算是翡翠,在此之前也绝无机会体验刚刚杀过人的人散发出的气味。
“也就是说,到了今天早上,你见到案发之后出现的别所先生,这才确信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对吗?”
“对,毫无疑问,我可以确认,那是抱有负罪和恐惧感的、杀人者的气味。不过对不起,我老是找借口……”
“找借口?”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那时我就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不,说到底,关于这个水镜庄的环境……”
“不,就算当时你和我说了,也于事无补吧。和之前的案子不一样,这回没有哭丧妇预测到杀人案的发生,也不是亡灵出手杀人。翡翠小姐你不必自责。”
“如果我出面作证,别所先生会被逮捕吗?”
“灵视本身不能作为证据呀。现在还处于三个人都有嫌疑的状态,还没有找到证据可以证明别所先生就是凶手。”
“这样啊……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别所先生是立志想要成为推理小说家的人,所以能将证据抹得干干净净也毫不奇怪。如果能找到什么指向别所先生的线索就好了……和结花的那个案子不同,这次翡翠小姐好像没有和死者灵魂共振?”
“对。可能因为黑越老师和我年龄差距比较大,又是男性,两个人的属性完全不同。就我的经验而言,要达成灵魂共振,需要某种程度的affinity——唔,日语的话应该叫亲和度?应该是这么说吧——我和死者之间似乎必须有一些共通的要素才能行得通,”翡翠垂着头,“但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成为线索。”
“是什么事?”
“嗯,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梦?”
“那个,我不知道这和案件是不是有联系。但梦的内容相当清晰,有点怪怪的。”
“具体是什么样的梦呢?”
“一共有三段。我不知道这三段应该视为同一个梦,还是一个个分开作为三个梦……因为是做梦,所以我对此没什么信心。”<